紧随其后而来的日军第3、6、9师团,在藤田进、稻叶四郎以及吉住良辅这些师团长的指挥刀下,裹挟着近百辆装甲车浩浩荡荡开了过来,在河村恭辅第1师团、矶谷廉介第10师团的两翼迅速展开,正式构成了攻击态势。
尘烟未尽,两个炮兵旅团、两个坦克、战车旅团隆隆开进,在中岛今朝吾的第16师团、未松茂治的第114师团两大师团掩护下,耀武扬威地在阵前开始了大模大样的排兵布阵。
或许,两阵之间20公里的距离,对这些指挥着200辆各式坦克、战车的装甲指挥官而言,不仅是军事学上的最安全距离,同样也是心理学上的最安全距离。
除了战列舰,陆上还没有任何炮火可以企及这个距离。
最后,一面象征着松井石根的大旗,飘飘摇摇地出现在远方。
这是板垣征四郎的第5师团,由这支能征善战、堪称帝国最精锐的师团拱卫此次战役最高司令部,不仅体现了司令部对敌5师团一贯倚重的态度,体现了松井石根既狡诈又谨慎的作战风格,也更加平添了板垣征四郎骄横一时的心理。
这个在中国各个战场推翻了无数**、并在刚刚过去的南京大屠杀中犯下了累累罪行的屠夫,此刻高高端坐在一辆装甲车上,正眯眼盯着远远的安达镇,露出一丝丝狞笑。
徐州大会战竟然没有派他的第5师团去痛快地绞杀,大本营原来早就准备了比徐州还要美味的这顿美餐。
哟西,现在他的愤怒荡然无存。
现在。这个倭寇出现了从未有过的亢奋与紧张。
这亢奋,让他忍不住地一阵阵浑身发紧,一阵阵地打着摆子。是的,帝国自扬威亚洲、甚至世界以来,还从有过一个支那人令上到天皇、下至黎民的帝国为之与置之死地而后快。这个人,现在终于在帝国多年的沉默和示弱中,一点点成为了今天的网中鱼。
这紧张。不是害怕,更不是慌张。而是憧——憬,向——往。
就像多年一直在寻找的剑道高手,追寻多年,今天他终于可以向他亮剑并手刃之了。
今天,他要为在上海惨遭凌辱的植田谦吉将军。雪耻。
今天,他将为至高无上的天皇陛下,献上那颗堪称世界价值最为昂贵的人头。
这个双手沾满了中国人鲜血的野兽、屠夫,根本不可能知道,正是他,才使孟遥突然修改了原本就地突围的计划。并得到了傅晓冲、曹飞彪以及黎天等每一名官兵的支持和相应。
是的,就在最后的情报显示中,第5师团以及板垣征四郎的番号和名字,兀然出现在孟遥眼中。所有人的瞳孔都不禁为之一缩。
踏破铁鞋无觅处,没想到今天终于在安达镇碰上了。
“弟兄们,咱们的捉鳖计划恐怕要提前了——”
孟遥一出声,知道内情的人马上都是精神一振,几乎异口同声全部纷纷应声而道:
“营长,啥也别说了,你懂的。”
孟遥轻轻一笑,但还是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地图上四面八方围上来的日军声名远播的番号。轻声问了一句:
“你们想过没有,这计划提前。却赶上了一个最不好的时候。我们不仅手中只有不足万人的作战部队,而且还有手无寸铁的两万名热血青年。弄不好,很可能这安达镇就会成为我们最后的——”
“我们不怕,相信每一名官兵同样才充满着渴望。仇敌就在当前,岳王爷生啖胡胡虏肉的壮志豪情,我们不亦快哉。”
曹飞彪第一个说着,甚至挥着拳头,露出了年轻时才有过的那种畅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