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龙啸天就这样逃出生天,马上就要扬长而去,马大胡子顿时哭爹喊娘地抱住龙啸天的大腿,哀求他也替他想个什么法子逃出去。龙啸天鄙夷地瞅着脚下的马大胡子,飞起一脚将这个脓包踹回到草席上。小娘亲的,你他娘的再整日胡吃海睡唦,脑袋都要掉了才想起哭爹喊娘。小娘亲的,爷爷我虽说可以走出去了,可人家会让我一个人走吗?蠢货,无比的蠢货。况且,爷爷我就是能救人了,我那些细皮嫩肉的小娇娘,可还握在人家手中哩。
龙啸天匆匆走出帐篷,甚至再没瞅一眼他曾经的那位伙伴。孟遥虽然答应了他,却说要先带他参观参观,也不知道这位爷葫芦里卖的到底是什么药。不过,等他到了地方,孟遥一转身笑眯眯地瞅着他,他的心就狂跳起来:这、这不是那些怪头怪脑的像鸟一样的大家伙吗?
此刻,遮蔽在它上面的树枝被拿掉了,蒙在上面的布也被掀开了,龙啸天甚至能看到它泛着光的身子了,可他还是认不出这是什么。
“龙大帅,”孟遥说着,笑眯眯地将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龙啸天一听这称呼,眼皮一跳,顿时有种不祥的感觉。
孟遥很快指指一旁的大家伙,“知道我为什么请你参观我的这些秘密吗?因为我一直很好奇,你的名字,还有你的冷静。”说着,他忽然紧紧盯着龙啸天的眼睛问道:“现在就跟我说说吧,龙啸天这三个字的名堂。你可别告诉我你喜欢出风头,一看这整个牛头山的头头脑脑的名字,不是胡子就是狗蛋,所以你就要标新立异。”
“还有,”诸葛盾在一旁添油加醋地恐吓道,“敢叫自己大帅,也有名堂。”
孟遥扭头瞪一眼诸葛盾,鼻子一哼。
龙啸天看着两人的双簧,忽然叹口气,将两眼一闭说道:“不错,我的确不是一个真正的土匪,我是奉命在此招兵买马,潜伏待命。”
孟遥笑起来,“既然要潜伏,为何不改个像土匪一点的名字?”
龙啸天睁开眼睛看看孟遥,忽然昂起脑袋说道,“这个名字并非是父母所取,而是一个贵人相赠,龙某岂敢随意改之。”
“哦,”孟遥笑眯眯地说道,“你的这个贵人,他的名字叫孙文对吧?”
龙啸天顿时一脸惊诧地看着孟遥,半天方才惶恐地问道:“你、你到底是什么人?”他说着,又瞅瞅一旁虎视眈眈的诸葛盾,汗水一下流到脸上。“你们莫非是——”
孟遥摆摆手,一副毫无城府的样子。“都不是,你也不用费心瞎猜了。”
龙啸天仍旧一脸狐疑地瞅着孟遥,忽然想起那天整个牛头山就像下雪似的飘下一朵朵伞状的物件,心中顿时一阵轻松。只要不是袁党,不管是天兵天将还是牛鬼蛇神,就不会对先生的大事谋划有碍。
“知道飞机吗,龙兄?”这时,孟遥忽然又改了一个称呼。
龙啸天这次很快点点头。1912年8月25日,广东革命政府飞机长冯如在广州燕塘,亲自驾驶着自己制造的飞机飞上了蓝天。飞机上天时,他当时就站在下面。没想到,被先生赞赏不已的冯如兄,转眼间竟然已离开他们近十年了。
望着龙啸天一脸黯然的样子,孟遥心中一动,抬手拍拍他的肩头说,“你一定想起了一个不该忘记的人吧,来,你再好好瞧瞧这是什么?”
两人走到大鸟跟前,龙啸天围着转了好几圈,最后半信半疑地抚摸着大鸟冷冰冰的身子,还是有点不敢说。他可是亲眼看到冯如是如何做飞机的,而且还亲耳听冯如这样告诉他,飞机上天,靠的就是螺旋桨。这大鸟浑身光秃秃的,别说螺旋桨,连翅膀都不是双层的,它要是飞机,经得起那样的折腾吗?
见龙啸天不说话,孟遥淡淡地一笑:“龙兄不说话就对了,现在就是我自己都不敢相信,这些飞机居然就在眼前。可我最后还是不得不说,这就是飞机。”
孟遥说的一点没错。那天从龙啸天营寨下来后,人还未沾上枕头,牛刚就急吼吼地闯进来,二话不说拉着他就跑。等他赶到牛刚带他去的地方一看,他和所有在场的人一样,忽然间被石化了。
一架大型伊尔军用运输机,两架尚未列装的我最新式歼20战斗机,赫然摆在他们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
而三架战机上的飞行员显然也被这颠倒时空的怪异事件吓坏了,明明看见孟遥他们就是自己人,却怎么都不肯从战机上下来。倘若不是战机完全趴窝在这沟壑纵横的山脊上,估计他们早不顾一切地重新展翅飞去了。
孟遥反应过来做的第一事情,就是命令所有的战士立即沿飞机500米范围严密布控,自己则不顾危险地围着三架战机的起落架看了又看,直到最后确认安全,他才发现自己早已是浑身湿透。还好这三架战机穿越的瞬间,虽然是在陡峭的山脊上,却恰恰又在这山脊上唯一的一处平地间。他一边盯着战机,一边在心里大呼万岁。买糕的,如果偏上两尺,那两架价值连城的歼20可就灰飞烟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