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覆盖了地面,她谢绝了傅寻的陪同,独自一人拎着行李箱往租房的地址走。
脚落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像个小孩子,故意踩在无人经过的皑皑白雪上,专听这种声音。
走累了便在附近小公园里稍作休息,结果就听到背后传来男人的声音,“呦,看看这是谁啊。”
对方走到她跟前,夸张地瞪大眼,和他身旁几个同伴说:“这不是我们班上的小疯子吗?怎么拎着行李箱?无家可归了吗?哎呀呀,真可怜。”
段喻之抬头看她,愣了一瞬才认出来这人是她高中同学,最恶心人最嘴贱的一个人,经常在班里引战,甚至引导其他人孤立她,总之,就是个傻逼。
她懒得和这人多说废话,站起身拉着行李箱就要走,贾昌哪能轻易让她离开,指挥着几个小弟将段喻之围住,摆出一副社会混混的样子,让段喻之手痒痒地想揍人。
“让开。”
“欸,我就不让,怎么着。”贾昌笑得欠揍,流里流气地说:“不是听说你混得挺好嘛,怎么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啊?要不要考虑考虑哥哥我?好歹还能分给你一个房间。”
段喻之啧了一声,冷下脸不耐烦道:“逼逼赖赖什么呢,赶紧给我滚开。”
贾昌假模假样的,“哦呦好凶啊,吓死个人了。”
段喻之不欲与他多交谈,强硬地冲出包围圈,拖着行李箱的力气用了十分,贾昌没脸没皮地往前凑,打定了注意不让她离开,边讽刺挖苦边拦她。
学生时代的时候,贾昌看她不怎么爱说话就随意欺负她,但现在都过去了那么多年,要是还以为她是当年的段喻之,那可就大错特错了。
她松开握着行李箱的手,转了转手腕,一拳揍向贾昌那嬉皮笑脸的脸上,对方似乎没料到她会出手,被打了之后愣在原地,他的小弟见了纷纷上前要为贾昌讨回公道,结果都被段喻之一拳揍趴下了。
果然,有时候动手才是最靠谱的。
“妈的,别给脸不要脸。”贾昌吐出一口血水,凶神恶煞道:“以为攀上傅寻就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也不瞧瞧你是个什么贱样,傅寻也是个瞎子,就你这样的货色都看得上。”
他贱嗖嗖笑一声,咒骂道:“你妈是神经病,你迟早也会和她一样变成神经病,谁让你们是母女呢,骨子里都一个德行。”
“你再说一句试试!”段喻之被惹生气了,冲动之下握着拳头就要往他脸上招呼,可这下贾昌有了预料,竟让他挡住了。
“啧啧,说不过就打人啊,恼羞成怒了呗,再说一次就再说一次,你是神经病生下来的小神经病,连你爸都被你妈害死了,活该死了哈哈哈哈哈……”
他恶心地笑着,周围的小弟也跟着哈哈大笑,笑声像是一把把利刃,深深地刺中最敏感的神经最柔软的软肉,她似乎只能听到这些恶意的笑。
段喻之用力甩开他的手,气得满脸通红,血气涌上全身,眼前场景似乎变成了血红的模糊的一片,她如同怒火中烧的野兽,低吼一声,不顾三七二十一地冲上去打。
愤怒会使人盲目,等她脑子清醒回过神来,才发现贾昌早已被她按在地上打得鼻青脸肿,哪有原先的风光模样。
几个小弟早已慌了神,尖叫着却又不敢拉她,路过行人纷纷侧头去看,对上段喻之泛着血丝的双眼又匆匆离开,他们可不想染上祸事。
段喻之喘着粗气,冷静下来后她缓缓站起身,双手打得发麻颤抖,她像是地狱归来的恶鬼,向前走一步,几个同行的小弟就往后退一步,生怕被她按着死打一顿。
她紧紧抿着唇,看向倒地不起的贾昌,没说一句话。
正要踹一脚看看他怎么样,就听到贾昌剧烈的咳嗽,咳嗽完他睁着肿胀青紫的双眼,粗声粗气笑了声,不死心地嘴贱道:“哈,你就是有病,遗传了你爸你妈的恶劣基因,你妈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