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昕掩唇“噗嗤”一声笑出来,她吸了吸鼻子,被左倾认真的神情逗笑了:“算了吧!你打不过的!你放心,我已经没事了……诶!”她话还未说罢,左倾的手微微发力,攥得又紧了三分。
“打不过?”这三个字左倾几乎是从嘴里咬出来的,这丫头就是如此轻视他的?在跟着顾烨寒之前,他曾是先帝的御前侍卫,还有他打不过的人?白昕被他肃然坚韧的眼神唬住,她此话本是一句玩笑,可左倾却当了真。
她缓下嘴角的弧度,道:“左倾,我不是这个意思,罢了……”她噙着一抹哀愁,淡淡道,“真的没有人欺负我,我哭也不是被人欺负……”她是被人辜负了……
“那是什么?”左倾追问。
“我不想说,你也别问了。”白昕摇摇头,“你若是再拽着我的手,我可真大哭起来,到时候旁人看到,怕是会以为是你欺负我了!”她故意吓唬他,却见左倾仍是不肯放手。
“你若是不说,我便是不放。”左倾固执道。白昕叹出一口气,低头道:“我心悦的人要成亲了,所以我哭了,原因就如此简单。”白昕说罢,抬眸望着左倾,她眸子里闪烁着落寞,道,“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吧。”
左倾愣了愣,松开了手。白昕擦去眼角的泪,收敛悲伤的情绪,提起炭火走出四方亭,左倾挠挠头,却没有离开,反而跟上了她:“你才十三岁,怎么就有喜欢的人?小小年纪就与人私定终身了?”
“对啊!你是不是要说我放荡?”白昕自嘲地笑笑,“我打小就喜欢他,可是天不从人愿啊!我这辈子就注定要做一个老姑娘,没有嫁人的机会了!”
“晚上要不要吃酒?我请你?”左倾问,府里的弟兄有心事时,都是以酒消愁。白昕想了想,道:“好啊!把你埋在杏树下的女儿红拿出来!既然要请我喝酒,自然地拿出诚意来!”左倾黑下脸色:“那酒是我最好的酒,你这样是抢劫!”
“你都看到我如此丢脸的一面了,吃你一壶酒过分么?”白昕俏皮地吐了吐舌头,问。左倾妥协却也爽快:“好!请你就请你!”“爽快!”白昕拍拍他的肩,笑着道,“我突然发现你这个人吧,也是有可取之处的!”
左倾低声嘟囔:“你才知道啊……”
白昕不置可否:“我再不回去王妃可等着急了,等晚上我再来找你,光酒不够,你去买点烧鸡与水煮花生,我要喝个痛快。”左倾无奈地笑笑,应下:“好。”
白昕回到溪花院时虞姝正卧在软塌上浅睡。她轻声唤醒虞姝,携着她离开了溪花院。管事早已备好马车,虞姝坐在马车上托着蔫蔫地托着腮帮子,白昕倒了杯茶水:“王妃,喝茶醒醒睡眠。”虞姝点点头,端着茶盅抿了一口,问:“白昕姐姐,家书上写了什么?为何你会如此难过?”
“我一直喜欢的男子要娶别人了,”也不知怎地,她现在心头爽快了些,对于虞姝的问话自也不藏着掖着,“下月可能我要休假几日回去帮帮忙了!”
虞姝怔了怔:“他为何要娶别人?”
“可能是并没有我那么喜欢他吧。”白昕回道。毕竟当初一直是她缠着他的,可能他从未真正喜欢过自己吧。虞姝放下茶盅,握住白昕的手:“白昕姐姐你别难过,你会遇上更好的人!”
嫁不了自己喜欢的人自是一件难过的事儿,话本上有的姑娘没有与心仪的郎君成婚,那姑娘投河自尽。虞姝虽不明白“喜欢”二字的含义,却也知晓此事的严重性,白昕姐姐现在……应该非常难过吧……
白昕笑笑,眼里没了落寞之意,反而坦荡得很:“自然!或许以后我会遇到更好的人!”虞姝见她似乎看开了许多,心下也安心下来。二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这话,不知不觉已到了宫门处。
宫门早有公公迎接,虞姝顺从他们的意,坐上软轿。刚入了正宫门,虞姝就听闻远处传来几声喧嚣,似是呵斥与怒骂,她抬头瞧去,就见顾幼英正训斥着宫人,甚至对宫人拳打脚踢。
顾幼英与顾幼沉虽长得一模一样,但二人仍是很好区分。顾幼沉为人随和,是不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本王想踩这园子就踩踏!与你这宫人有何干系?你为何偏偏要上前讨我的骂来!你就说你这人是不是故意犯贱!”顾幼英踢着宫人,嘴里也不干净。
“白昕姐姐!”虞姝唤了一声,白昕会意,上前拦下顾幼英。
“还望八郡王停手,再这么下去要出人命的!”白昕见地上的人已口吐鲜血,蹙眉道。顾幼英不可一世地叉腰,冷声讽刺:“你是哪里的宫人?竟然也管本郡王的闲事,我告诉你,这里没有你什么事儿,若你执意要管,小心本郡王对你不客气!”
“婢子乃奉亲王府上的人。”白昕不卑不亢道。
软轿旁的宫人都不敢去管这闲事,自兰太妃仙逝后,八王爷是太后娘娘管教,对于八王爷的嚣张跋扈,太后娘娘向来是宠着,既然太后娘娘都是不闻不问的,他们这些下人自然也不敢多言,一不小心招惹上八王爷的,就当自己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