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为何想要去交好何大人?那人可不是一个可以轻易结交之人。”待几人入了正堂,林淮问道。堂内烛火灰暗,顾烨寒的眉眼隐没在阴影下:“就是因为他不是一个轻易结交之人,本王才要去结交。何大人先父曾为官,是本王的老师,他不愿涉及皇家争端,便是辞官离去。他一手带大的儿子定是个正直之人。”

    “可是何大人好像并没有投靠王爷的意思。”林淮思索道。顾烨寒勾起唇角,内敛的墨眸划过笃定:“他会投靠本王的,以后并非是本王求他,他也自愿归属本王。”

    林淮见他如此坚定,自也不再怀疑。左倾在廊中与传信的侍卫交涉一番,入府传达口信道:“王爷,虞相府出了件事儿,白昕让我给王爷传个口信。”

    “说。”顾烨寒波澜不惊的面容有涟漪闪过。左倾道:“王妃偶然偷偷瞧见胡香莲与情郎偷情,险些被抓了个正着,胡香莲已怀疑到王妃头上。”说罢,左倾顿了顿,“王爷,咱们要不还是先将王妃接回来,或是将王迟与王笙派去继续保护王妃。”

    “不必了,”顾烨寒缓声道,“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不必在意。”他揉了揉眉心,抬眼道,“用不着咱们出手,想办法把此事捅出风声传到张蓉耳里,她自会处理。”

    左倾颔首,张蓉与那胡氏本就不对付,若是张蓉知晓此事,自然恨不得天下人都知。

    ……

    自离开王爷,虞姝的心情一落千丈,后头的看戏已提不起兴致。戏罢后林管事携着众人归去,虞姝趴在桌前闷闷不乐,白昕瞧她这模样,打趣道:“王妃是不是吃醋了?”

    “吃醋是什么?”虞姝听不明白。白昕坐在她身旁:“你今日不是瞧见王爷身旁跟着个姑娘心情不爽快么?”虞姝想了想,又点点头:“我……我只是害怕,他们都说我配不上王爷,我害怕王爷以后也会不理我了。”

    “王妃就该多撒撒娇,今晚就该告诉王爷,你不想离开他,想呆在他身旁,”白昕抚摸她的头,“王妃就是喜欢把所有的事儿瞒在心里,明明心头不悦也不说出,这样多让人心疼啊!”

    “因为……因为我知道王爷身边不会只有我一个小丫头的,可是我看着王爷和那个姐姐待在一块儿我就害怕,我害怕王爷会不要我了……”虞姝软软的声音令人垂怜,她从未被人护在手心疼爱过,于她而言,王爷好似一场梦,她要小心翼翼地对待,否则梦就醒了。

    若她一直都是个金玉在怀的天之骄女,怎会如此患得患失。白昕轻抚她的头,王妃的经历惹人心疼,她无法想象,若是当初虞姝没有嫁给王爷,她现在会是怎样?若她一开始就没有与王爷接触过,她又会不会低入尘埃里,命运让人随意践踏随意摆布。

    ……

    两日后。

    何嬷嬷在房中收到一封书信,没有名讳,不知是谁送来的。她匆匆瞧罢信上所写之事,揣入怀中向张蓉禀告。张蓉看完信,激动地手指微微颤抖,却又怕打草惊蛇,起身点燃烛火将信件烧了个精光。

    信上所言,胡氏腹中之子根本不是老爷的,而是她与府中下人吴青的厮混之物。张蓉就觉奇怪,依胡氏性子,怀了老爷的骨肉应第一时间昭告天下才是,怎会隐瞒五月直到肚子大了才道出。

    “何嬷嬷,你派几个小厮,从今日起好生跟踪胡氏,切勿打草惊蛇。”张蓉道。若此事为真,胡氏还有什么本领与她争斗。

    ……

    虞姝在园中放着风筝,风筝是林管事送来的,是蝴蝶的形状,上头的花纹很是精致。似是看出虞姝的无精打采,林管事特地送来讨虞姝欢心。

    虞珍在园中闲逛时正巧瞧见虞姝玩得欢快,她咬咬牙,欲要转身而去,虞姝已迈着金玲步子朝她小跑而来:“大姐!”

    虞珍回头,冷冷地瞧着她:“有何事?”

    虞姝一哽,虞珍对她的态度急转而下,那日的冷漠虞姝本以为只是错觉,可今日她语气甚是生疏,甚至目光中揣着憎恨,令虞姝不由地倒退三步,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面对。

    “我……我只是想问大姐要不要与我一同玩耍?”虞姝道。虞珍咬着下唇,发狠地望着她。余光瞄见她脚踝上的金铃,大大的“奉”字刺疼了虞珍的眼,她心下泛着酸水,道:“你以后不要再与我说话了,我也不想再看见你!”

    “这是为何?”虞姝不明其理,大姐从不是个小性之人,她所作所为一定有其深意,虞姝并不讨厌大姐,相反地她喜欢大姐,她还记得以前自己饿时,虞珍偷偷给她递过小饼饱腹。

    虞珍终是忍不住,压着声儿怒吼道:“你抢了我的东西!我再也不想跟你说话了!我现在沦落成这样都是被你害的!自从你走后,二妹妹发狠地欺负我,还欺辱我的姨娘!这都是因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