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当晚的她又做噩梦了。
大概是受乱码发来的那些图片的影响,这天晚上她的梦每一帧都很逼真,就跟正在亲身亲历的一样。
她没怕过,那是她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恐惧。
周围是嘲笑声,辱骂声,还有哭声,这些声音混在一起让她绝望。
她想逃,每次逃都能被拽回来,她看不到任何希望,黑暗中那个哭声和哀求声让她害怕又窒息,她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哭声和哀求声停了,梦里彻底安静,可她更怕了,她就像是心理防线彻底被打破了一样,疯狂的开始喊救命。
她很想从这个梦里醒来,可她就像是被人狠狠地摁住一样,怎么都醒不来。
她崩溃的哭出声来,她拼命的挣扎,想要抓住点什么,她抓了好几次都落了空,在她呜咽声中,她又尝试着往前伸了下手,她抓到了柔软的布料,她几乎没犹豫,像是碰到了救命稻草一样,顺着自己抓到东西的方向扑了过去,死死地抱住。
……救我。
她张了张口,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只能哭。
她哭了不知道多久,隐约听见有人在喊自己。
“阿宴。”
“阿宴。”
“阿宴。”
她颤了颤睫毛,茫然地睁开眼睛。
房间里光线很暗,装饰风格很眼熟,她呆呆的看了几秒钟,才动着眼珠子,落在了对面的镜子里。
她紧紧地搂着盛羡的脖子,上半身扎进了他的怀里。
他站在床边,被她带弯下了腰。
她脸埋的地方是湿的,她愣了下,反应过来那是她哭湿的。
她张了下口,发现嗓子干哑的厉害:“我……”
她说了一个字,就停了下来,她深吸了口气,慢慢的松开胳膊。
盛羡站直了身子,没说话,走出了房间。
他没关门,客厅里开着的灯映了进来,将卧室照的明亮了许多,她透过镜子看清楚了自己的脸,睫毛湿漉漉的,眼睛红肿的厉害。
她从旁边抽了纸巾,正想着去擦脸,盛羡端着一杯水回来了。
他关上主卧的门,把水递给她。
陆惊宴接过水,喝了小半杯,哭得沙哑的嗓子总算舒服了一些:“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