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的!玉铎励,你想干什么!”
玉飘棠撑着昏昏沉沉的额头,再看向面前怡然伫立的外孙,忆起了不久前喝下的那碗参汤,心念电转间,就明白了什么。
在她彻底陷入昏迷前,听见外孙用无比阴冷的声音对她说:“睡吧,等睡醒了,就变天了。”
“外公,你这是?”
离宛一大早便起床,替泠奚准备远行的物品,却看见外公惊惶的奔进马厩,随便牵了匹马就要往外冲,连衣带都没系好,露出一片锁骨,寒风一吹,通红一片,再一看外公的靴子,颜色都不一样,分明不是一双。
这到底是有多慌乱,才能连鞋都穿错。
黎广桐被离宛拦下后,有些语无伦次的道:“我梦见玉飘棠出事了!”
离宛一惊,但思索当下,还是先让长辈放宽心再说,至少得把衣物穿戴好,离国居于北地,常年天寒地冻,老人家更应注重保暖,便放柔了嗓音,宽慰道:“外公,常言道,梦都是反的。你这么慌慌张张,别还未至边境,自己就先病倒了。”
黎广桐抓着离宛的手都在抖,好半天,才从噩梦的心悸中挣脱:“你说的对,我不能慌……我不能慌……”
“外公,你先回屋,嗯?”离宛下颚朝对方脚上点了点,意有所指的眨了眨眼。
黎广桐不明所以的垂眸,在瞧见颜色不一的两只靴子后,老脸一红。但他现在的心绪,还有些动荡,不太想独自回到空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想在外面,与亲孙女再待一会儿。
离宛见状,也依了他,将手中两个巨大的实木箱子往马车上放。
黎广桐稍微镇定后,才注意到那两个大家伙,忙问:“这是?”
离宛回道:“泠奚要出趟远门,这些都是备的衣裳、棉被、吃食、厨具,还有金银细软,以及一些药材、药方。”
离痔在一旁打趣:“菩萨都快把卧房里的东西,搬空啦。如果不是知道怎么一回事,我都以为她俩是要私奔呢。”
黎广桐一脸复杂:“就算关心则乱,你这也太多了……”
离宛嗯哼一声:“多么?我还准备了一个大的铜箱子呢。”
黎广桐:……
黎广桐瞧了瞧拉车的汗血宝马,不知怎么,竟从那张马脸上瞧出了丝生无可恋的意味。他不禁伸手抚了抚马头,默默念道:真是委屈你了。
泠奚也是一脸无奈,却又甜蜜的走上前来:“殿下,我这算是秘密出行,您准备这么多,岂不是大摇大摆的告诉沿路的那些山贼,那里有个金疙瘩嘛……”
离宛有一丢丢的迟疑:“俗话说,有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是万万不能的,你多带点钱,我安心。不过……钱越多,危险性越大,也是个实际问题。”
她有些两难,泠奚却特别飒的直接弃了马车,只着一身简单暖和的服饰,背后系着一深色行囊,行囊里就几件换洗衣物、一把短剑、几张银票、一荷包碎银、一小串铜钱,就准备翻身上马,早去早回。
蒙祈也是差不多的打扮,他冲诸位拱手:“我定护公主周全。”
薄艾却仰着脖子道:“那你自己也要注意安全啊,我还等着你回来,告诉我马甲线是怎么练成的呢。”
离痔也跟着喊道:“大哥哥,练武场上少了你的陪伴,痔儿会很无聊的,你一定要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