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
这回望着眼前的木屑废墟,还有间或露出的瓷片、玉片,连方三自己都吓傻了!
不是吧……难道本小姐的脑袋,真有这么铁?
就在她情不自禁的伸手摸头的一瞬,自家老娘典客闻讯赶来,瞧见费了巨大人力物力运来的珍宝就这么毁于一旦,霎时间身形剧颤,面色铁青,指着方三的手指都在发抖:“你当真练过铁头功?”
“娘,怎么连你都不信我?!”
方三目瞪口呆,虽然自己先前也有怀疑,但当最亲的人真这么说的时候,她接受不了!
典客就像是一头濒临疯魔的母狮,整个人暴躁难耐,几乎是指着自家闺女的鼻子,破口大骂道:“你让我怎么信你?惹出这么大的祸事!我脑袋上的官帽都要不保!你怎么一而再的……嗐!冤孽啊!”
典客一甩衣袖,侧过身去,以往挺直的背部,现下佝偻不已,沉重的嗓音,如同巨石,一下又一下的敲打在方三心头,带来极大的钝痛:“你说你,毁了什么不好,为什么要毁了五皇女的基业?还是说——”
中年的女子倏然顿住,忽而转头,目露晦涩的凶光,一把掐住女儿的脖子,顷刻变得陌生的视线,一寸寸的凌迟过方三的面颊,语气森冷,全然不像对待亲人:
“还是说!你是其她皇女的人?想要害死五皇女?”
听了这话的方三,怔在原地,彻骨的寒凉,自脚趾蔓延而起。
原来,在自个儿老娘心里,相比功名利禄,亲情……亲情又算个什么东西?
“哈哈哈,殿下您没瞧见当时方三的那个表情!太逗了!”
原二站在自家包子铺外,对着一扇紧闭的门扉,一边说,一边捧腹大笑。
而门内碳火融融,浑身冻的有些哆嗦的离宛,解了狐裘与锦衣外套,泠奚羞红着脸,微闭着眼的拿着棉布,替她擦着身,偶尔触到温似暖玉的肌肤,就一阵轻颤。
鸦羽般的眼睑,如同蝶翼,扑扇个不停,为怕有意无意的触碰间,指尖凉意,寒了殿下,瓷白的指腹早已摩擦生热,染上了薄红。
离宛披着包子铺内未拆的全新被褥,围坐在炭盆边,静静烤了会儿火,但门外的二小姐,看死对头又一回吃了大瘪,心里的得意是怎么都掩不住,大笑着说了恁多,那叫一个不歇停。
“殿下,冷么?”小美人搬个板凳,坐近了些。
“冷倒是其次,主要是一屋的包子味,勾的人嘴馋。”
泠奚轻轻笑了,膝盖挨上了她的腿,叹息似的道了句:“殿下此番,为破宝船,牺牲可大了。”
离宛懒洋洋的勾着她头发玩:“馋次嘴受回冻,却能换下九卿之一的典客,值了。”
泠奚一讶,遂点着脑袋,乖巧附和。
一炷香之后,离宛自觉身子已暖,炭盆边挂着的衣服已干了大半,离痔更是从皇女府带出了几件新衣裳。
因保暖得当,离宛全程连个冷喷嚏都没打,原本船破后,是预备以最快的速度赶回皇女府,却没曾想原二说离河滩不远处,有家包子铺,平时是她翻院墙逃出家门后,为躲避少府设下的“秘密据点”,内里有被褥、有夜行衣、还有堆了满满一柴房的木炭。
听闻有如此好的紧急去处,桃红丽人自然是盛情难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