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琰笑着拍了拍唐凌的肩膀然后说道“你们都继续休息吧,唐凌,你来给本王说说现在洮州的情况。”“是,殿下”唐凌带着赵承琰来到室内的一角,这里有几把椅子,赵承琰和唐凌坐下后,问道“给我说一下洮州城的情况吧,越详细越好?”
“唉”唐凌叹了口气说道“殿下,我拱卫司洮州驻守千户所原先共有三百三十七名同僚,突厥人攻城的时候,我拱卫司全体也跟随甘南郡总兵岳元琛岳大人一起上城楼与敌人厮杀,最后阵亡三百二十人,其中包括我千户所千户胡成大人,现在剩下的十七个人都在这里了。”说到这,唐凌的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赵承琰听了倒吸了一口冷气,洮州拱卫司千户所统领着洮州府及其属下所有县府拱卫司人员,因为地处边陲所有编制上比其他内地千户所还要多些,洮州城内就有三百多人,加上其他地方以及附属人员至少在一千五百人左右,结果洮州城内的人一战几乎全军覆没,可想而知当时洮州城的战况之惨烈。
“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赵承琰接着问道。
“回殿下,这里原本是个废宅,但是后来偶然间被我们拱卫司发现在这宅子下面还有个密室,当时胡成大人说就把这里当个避难所,进行了一些整修,没想到这次竟然用上了,不过这里食物比较缺乏,我们都是靠去突厥人的军营里偷一些维持着,不过最近他们好像加强了守卫,我们已经两天没有能偷到食物了,存粮也所剩无几了。”
赵承琰吁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说道“放心吧,最多明日咱就没事了,本王带领的骁骑卫援军已经在城外了,等把这边的情况打探清楚了,本王就会带领他们杀入城内,光复洮州城。”
“太好了,殿下,我们早就盼着这一天呢。”唐凌兴奋的双眼只冒光,双拳紧握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赵承琰看见了他的样子淡然一笑说道“别激动,咱们拱卫司几百个兄弟仇,本王会帮他们报的,只要有本王在这些突厥人就不能再猖狂下去。”
“殿下说的是,只是一想起在城头战死的那些兄弟,我就”唐凌的眼睛又红了,赵承琰非常明白他的感受,城头上激烈的战斗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一个一个倒下,这种感觉他非常明白。
“你跟我说一下突厥人在城内的布置,还有你所知道的其他所有情况。”
“是,那属下就跟您说说。”唐凌顿了顿继续说道“因为突厥人来之前城内的百姓基本上就已经都撤离了,所以城破的时候没有百姓在城内,目前城内驻守的是一个万人队,领兵的是一个叫阿史那贺鲁的万夫长,据说还是思利的儿子,此人勇猛无比,攻破洮州的时候他是第一个登上城头的。”
“哦,思利的儿子。”赵承琰眼里精光一闪,他不介意让思利在洮州损失一个儿子,让他也尝尝大魏百姓因为突厥入寇而遭受的痛苦。
接着,唐凌拿出一个地图,在上面为赵承琰标注了突厥人军营,粮草,军械,辎重,马厩等等地点,另外还特别指出了贺鲁的中军所在。
太守府,赵承琰眼神一凝,这个贺鲁还挺会享受,扭头对唐凌说道“本王今天夜里就会去杀掉贺鲁,到时候突厥人群龙无首,你们届时去夺下城门然后给城外发信号,接引骁骑卫入城。”
“殿下,我们只要十几个人,还有几个人身上有些伤,属下没信心拿下城门。”唐凌有些为难的说道。
“哦,对”赵承琰一拍额头,他把这茬给忽略了,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你们在城门附近埋伏好了,等本王过去再动手。”
“是,属下遵命。”唐凌一抱拳道。
夜幕低垂,洮州城的街道一片寂静,只有偶尔路过一队队的突厥人巡逻队才会划破这片寂静。钟楼,这座洮州城内最高的建筑,屋顶的黑影里静静的站着一个人,一袭黑衣,目若朗星,面容坚毅俊美,正是赵承琰。
他的目光正看着离钟楼不远的太守府,这里面就是西突厥丞相思利的儿子,贺鲁的住所,站在高处还能看见下面有一处院落透出了明亮的灯光,还隐约有丝竹之声传出。
“刚刚赢了一仗,战争还没结束就开始纵情声色,看来思利这个虎父生了一个犬子啊。”赵承琰不屑的想到。看了一下时辰,已经过了午时了,要加快动作了。
此时,太守府大堂内,一群西突厥的将领正在饮酒作乐,角落里是一支乐队正在吹吹打打演奏乐曲,中间一群舞姬正在翩翩起舞,而周围盘膝而坐的都是贺鲁手下的千夫长,次俟斤等将领。居中而坐的是个身材魁梧,面貌凶恶的汉子,此人披头散发,满脸横肉,手中拿着一个大海碗正在大口大口的喝着酒。
随着乐曲,这些突厥人正手舞足蹈的跟着一起唱着异族的歌曲,每个人都喝的脸色通红,还有人手里还举着酒杯。而坐在中间的贺鲁,虽然一碗一碗的喝着酒但是却眼神清明,丝毫不见醉意。
贺鲁的心里其实非常烦闷,本来他是攻下洮州的功臣,他还幻想着能当先锋去大魏攻城略地,没想到他的父亲却命令他留守洮州城,这个命令让他十分愤怒,他去找思利理论,思利说他打仗不喜欢思考,容易中汉人的奸计,所以才让他留在这里,看守后方粮道。
贺鲁一直自恃勇武,所有的阴谋诡计在他看来都会被实力所碾压,但是对于思利的这个决定,贺鲁无法改变,他只能气闷的留在这里。今天他实在是闷的不行,就召集了自己的手下过来一起饮酒作乐。
就在他们喝的正高兴时,就听门外有人说话,“哟,这么热闹啊,能不能加我一个啊?”贺鲁眼神一凝,因为他从没听过这个声音,而且在这个时候也不可能有其他人来自己这里,难道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