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批人却又折了回来。

    按照伤势,这个人肯定跑不远,因此他们用最快的速度把附近能藏身的地方全搜了一遍,一无所获,后知后觉的知道被我骗了。

    他们以为这个逃走的人,已是掌中之物,迟早会被他们俘虏。

    但又隐约听得他们说,上头要他们毁尸灭迹,还涉及什么六皇子和太子之争。

    当然了,我一个乡下小子,哪里听得懂他们口中的党争政斗。

    现在敌兵已经把我们家祖传的小茅屋全部包围了,还不知从哪里运来了火油,柴火。

    看那架势,只要一把火,就能把我的小茅屋给烧个干净。

    我虽然从小爱爬树逮鸟,下河捉鱼,但何时见过这种你死我活的场面,当即吓得双腿战战,站立不起。

    火突然开始烧起来了,火苗吞噬着一切,一座不大的茅屋瞬间被火海淹没。滚滚浓烟钻进鼻子嗓子,熏得眼睛一直流泪。

    我跑过去想带走阿爹阿娘的尸体,却被那人阻止,只见他从黑袍撕下布条,简单包扎了下伤口,便右手握剑,左手紧紧握着我的手。

    “害怕吗?”

    映着外面看热闹的笑声,和房屋倾塌的声音,他依然淡定如初,没有丝毫慌张。

    “我阿爹阿娘……”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一把将我背上,冲出火海,连跃几次,在漫天火海中杀出一条生路,将我放下后,他又转身回了茅屋。

    雨夜又湿又冷,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雷电,半个时辰后他去而复返,背上是我阿爹阿娘,他们两个用一张床单裹着,被他拴在身上。

    天亮了,雨停了。

    大地上的一切都焕发着生机。

    在这个暮春时节,草色深绿,柳枝轻摆。

    他帮我把父母尸体安葬好,又用废弃的木头刻了块碑,临到刻墓主人名字时,问我:“你阿爹阿娘叫什么名字?”

    “阿爹姓苏,具体叫什么没跟我说过。”

    他也不为难,用剑尖在墓碑上刻了“苏父,苏母之墓”。

    “你还有什么亲人吗?”

    我摇头:“阿爹阿娘一死,我便没有亲人了。”

    他在墓前磕了三个头,起身拍去膝盖上的黏土:“我叫夏侯昀,以后你就跟着我吧。”

    “夏哥哥?”我小心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