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大夫凝神把了很久的脉搏,才把夏侯昀叫出来,到院里那株海棠树下。

    侯大夫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夏侯昀便急的要跪下了。

    侯大夫说:“你知不知道殿下为何会突然昏倒?”

    “貌似和宫中嫔妃薨逝有关。”

    侯大夫责怪的看了他一眼:“难道你不知道宫中余美人昨日病逝了吗?”

    “这……”

    侯大夫捋着那把雪白的胡须:“余美人出身青楼,低贱如尘,二十年前入宫,因身世的原因,虽得陛下盛宠,诞下信王,仍未进一步册封。前日余美人病逝,陛下感念她伴驾多年,不顾规矩礼仪,特许她入皇陵。”

    夏侯昀的脸色变了几变:“余美人乃为民间娼妓,怎能入皇陵享世代烟火?”

    “殿下当时被太后召入宫中,亲耳听到这个消息,一气之下和陛下提起王嫔牌位之事,被陛下训斥,指责他贼心不死,并当众罚跪两个时辰。殿下郁气难解,才在今日发病昏迷。”

    “王嫔是殿下的亲生母亲,儿子替母亲求一个名正言顺怎么就贼心不死了?!”夏侯昀安耐不住怒气。

    侯大夫示意他消消气:“谁是贼谁是忠,还不是上位者决定?你冷静一点,在这里瞎嚷嚷被人听去再去御前告一状,你觉得殿下还禁得起再折腾一次吗?”

    “那我应该怎么做?”

    “陛下下旨禁足贤王五年,也是个养病的好机会,他能不能迈过二十岁这个坎儿,就看这五年了。”

    我回头看着宛如睡美人的殿下,活不过二十岁?

    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过慧易夭?

    联想到昨日他和夏侯昀说话时的心机气势,哪像十二岁的孩童说出来的话,分明是个老谋深算拿捏人心的主儿。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南宫慕荇的脸便出现在我面前。

    他带我默默的出了王府,来到车水马龙的街市。

    南宫慕荇热络的和各个摊子的老板打招呼,忽然问我:“你知不知道你夏哥哥的身世?”

    “不知道。但我不会因为他的身份而改变我对他的任何看法。”

    南宫慕荇又问:“贤王殿下呢?”

    “贤王殿下?”

    “就是你夏哥哥的主人。”

    “可他昨日已经撵我们走了。”

    “你夏哥哥是不会舍得走的,也就你个傻缺听见什么便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