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西平以各种借口为由,在滇南多停留了三个月,可最终也是不得不回京了,叶眉执意留下,他怎么劝都不行,最后只得无奈的由着她。

    许流深与叶眉在滇南开了间学堂,七到十二岁的孩子都可以免费来读书,超过十二岁的,可以按成绩和兴趣选择是走参加科考的路子,还是学一门手艺傍身。

    许流深从学堂出来时,英武不凡的男人抱着小满在门口笑着等她,她走过去抓着他的手臂放在自己腰上,娇声道,“不许偏心小的,哼。”

    不去学堂的日子里,她也安排的满满当当,滇南地区的衣着风格独具一格,她将许多元素融入到了自己的设计中,定期派人送去京城交给苏蕴,不出几个月又带火了民族风。

    同行对这对“抢钱母女”佩服的五体投地,她们无需追随什么,她们自己就可以创造流行。

    又转年,皇上突然薨逝的消息传来时,叶枢怔了许久,小满疑惑的看他,伸出白嫩的小手去摸他眼角是什么在反光,他笑笑的说,“小满乖,父王被沙子迷了眼。”

    许流深叫奶娘抱走小满,他过来抱着她的腰躺在她的腿上轻声说,“阿深,我没有父皇了。”

    他们快马加鞭的回京奔丧,才到城外,岑西平早早守在那里,兄弟间不需过分寒暄,一行人兵分两路,红绣带人将小满送去宰相府,他则骑马带着许流深直奔皇宫,岑西平走到叶眉面前定定看她,伸出手,叶眉红着眼上了他的马。

    叶振霆是在梦中溘然长逝的,前一夜,还同太子下了几盘棋。

    他把自己随身戴着的墨玉扳指给了叶锦,“朕其实辜负了很多女人,也包括你母妃,但恕父亲无法绝对公平的补偿你们,朕给了小九自由,这江山,就拜托阿锦了。”

    “朕叫钦天监查了,五月初八,是个好日子。”

    他说完,背身走出书房,当夜就在梦里平静的去了,遗容安详,似是做了个美梦。

    皇上殡天,举国哀悼,叶振霆在位时威名响彻四海八方,丧仪之隆重,陵寝之辉煌无不登峰造极。

    然而只有叶枢、叶锦在内的少数人知道,富丽堂皇、机关重重的陵寝只是个衣冠冢,那个雄才伟略威武一世的帝王,被葬在奉国寺最南边那个简陋的墓穴里。

    与他的“爱妻宴卿”,在一起。

    五月初八那日,叶锦正式登基,因他早已主持朝政,所以过渡得十分平顺,没人有异见。

    他没有食言,追封了皇后娘娘为圣母皇太后,受万世景仰。

    叶枢和许流深留到了登基大典结束之后。

    “看着七哥现在这样,我挺开心的。”她由衷的说道。

    “嗯,他这个人,这辈子执念的就两件事,一是他枉死的母妃,二是你。”叶枢不避讳提起,“如今他母妃大仇得报,也忘了你,从此便无坚不摧了。”

    他们启程回滇南时,叶锦换了身明黄色常服来送,更衣时,丫鬟拿起一支金镶玉的簪子要替他束发,他看了眼铜镜,温声道,“换一支。”

    丫鬟纳闷,这簪子不是皇上每日都戴的吗,好像还是请了能工巧匠修复的一支水头极好的玉簪,怎的今日就不用了呢。

    丫鬟换了支温润的白玉钗,关门出去之前,见皇上正将那支没戴的金镶玉簪子用绢帕包好收进袖中。

    千阳平安产下一子,已经将将满周岁了,许光尘调任礼部,深受新皇赏识前途无量。许知守也如愿获准告老还乡,带着一家人与许流深一起去了滇南小住。

    叶枢留他们多住一阵子,许知守笑眯眯的婉拒了,许光尘和千阳不能离京太久,而他打算带着苏蕴绕去苏州小住,再到望州去拜会一下她的养父,谢他当年好心救下苏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