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褚大人在县衙审了楚妲娣求与赵尤断离的案子,因涉及苦主的私密,不宜开放而是选择了闭门审理。
这也是许光尘争取来的结果。
不然官司容易赢,可楚妲娣此后就没法做人了。
饶是闭门审理,衙门外也围满了人,许多人都想第一时间知道这案子的结果。
赵尤家中早从江南送来了讼师,且准备了不菲的钱财以私下打点,这叫他以为在京城也能像在江南一样只手遮天。
于是他死不松口,在堂上一口咬定楚妲娣只是因为琐事与自己闹脾气,根本不承认有对她动粗,就连那日在衙门门口被抓了现行,他的讼师也硬说成是楚妲娣动手抓挠他在先,赵尤是忧心妻子半夜离家不安全,情急之下才想用暴力手段将人带回去。
许光尘轻而易举的拆解了,他请出那晚当值的女捕头千阳作证。
“在座各位都听得清楚,千捕头她出手时,赵尤正掐着楚妲娣的脖子,耳光拳头往她的脸上头上招呼,还扯着她的头发用膝盖踢她的肚子,对比赵尤身上只有些抓痕,这战斗力是不是也悬殊了点儿?”许光尘嘲讽道。
“要带人走,采取的应当是控制性的动作,以退为进以守为攻,就凭他们二人的身材,赵尤想要将人带回去想必不难,可是刚才千捕头所说的,他一举一动都是攻击性十足,根本就不是你们狡辩的那样,而是发泄怒气,甚至冲动之下想要杀人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
对方讼师精瘦精瘦的,还留着两撇小胡子,自从千阳进来作证,他眉头就没舒展过。
这小娘们儿真是个难啃的硬骨头,托了中间人去探口风,一再给她加码,她就是不为所动,最后干脆撂下一句,“贿赂朝廷官员可是重罪,念在相识一场今日我当你没来过,再来游说的,有一个我抓一个,正巧天儿冷,大牢里人多暖和。”
中间人哪儿还敢再出头。
小胡子讼师心知这回合难有胜算,只能先把杀人这莫须有的罪名给褶过去,“这也无法说明赵公子平日里都虐待赵夫人,据我所知,赵公子对待楚家一向大方,对夫人几乎是有求必应,当时一见她要走肯定是怒火攻心,但要说真想故意伤害夫人那可实在言重了,言重了。”
许光尘笑笑,让他先说完。
“依我大乾朝律例,除非夫逼妻为娼、将妻子典顾他人或是与其近亲属通|奸,方可断离,大人,”讼师对褚大人抱手,“拆庙不拆婚,赵公子与夫人只是偶尔闹闹小矛盾,万不至于断离啊。”
跪在地上的赵尤不住点头,“是我那日冲动,没有好好哄她,今后绝对不会再动手了。”
褚大人抬抬下巴,“许讼师可有异议?”
“当然有。”许光尘呈上卷宗,“大人,这是楚小姐在衙门门口被千捕头救下后记录的情况,赵公子和讼师坚称那天只是偶然,可是根据当时验身的情况来看,楚小姐身上旧伤多过新伤,她本人亲口证实,赵尤在床笫之事上有诸多癖好,鞭打火烧是家常便饭,楚小姐三年来被折磨得苦不堪言,早想与之和离,但受他胁迫,不得已才从家中出逃。”
赵尤面上一僵,她竟然敢把这事捅出来?
“赵尤,楚妲娣所控,你可承认?”褚大人看完卷宗皱眉,确实是惨了些。
“没、没有的事儿!”赵尤强词夺理,“烫伤那是年前回京,途径河北时我带她去看那打树花,离得太近不小心被铁水溅到灼伤的!”
许光尘都忍不住为他这应变能力折腰了。
“那她身上被绳子磨出的血痕呢?那日验身记载,当晚她亦有被粗暴对待,身下有伤,你又要作何解释呢?”
“这……”赵尤脑筋飞速转动。
“这是赵公子与夫人之间的闺房情趣吧。”小胡子讼师及时开口,赵尤点头如啄米,腰杆子一下硬了,夫妻房里的事,哪来什么证据,还不是全凭一张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