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门外,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贯穿了整条街,前后是喜乐队伍,左右是婢女仆从,后方是押送礼金的镖夫,最外沿是十步一人守卫的御林军。
队伍的正中间,八抬大红喜轿正正停在相府大门口,轿帏上是金丝彩线绣着丹凤朝阳,在清晨日光的加持下光华耀目,栩栩如生。
喜轿头前是一匹枣红色高头大马,昂扬着头,脖子上绑着大红花,就连这花,用的也是丝滑细腻的上好红绸。
枣红马的旁边站着新郎太子爷,身着八爪蟠龙喜服,脚蹬墨缎钩头靴,人虽然清瘦,但身材颀长挺拔,金冠束发,腰坠羊脂玉,富贵又喜庆。只是一张棱角分明、五官立体的俊脸没有配套的表情,薄唇紧抿眼神放空,看着不是很期待的样子。
“太子殿下今日真是英姿勃发器宇不凡,刚才一路过来,都有姑娘竞相追随。”同辛想叫主子开心些,便指着被御林军远远挡在外面的姑娘给叶枢看。
叶枢扫了一眼,心思根本没往那边去:“时辰还没到?”
“应该快了,最多一盏茶时间。”同辛把枣红马脖子上的红绸捋顺,“属下有一事不明。”
“主子为何不肯骑穿云出来?这蒙古马好是好,但论帅气肯定不及小穿云的。”
叶枢眼珠动了动,“蠢蛋,穿云迎亲,是谁都配享受的吗。”
“我老早想过,以后迎娶心爱的姑娘,我不要她坐轿子,也不要她穿累赘的喜服,就要她穿件银红罗裙与我一道,骑着穿云在这京城巡上一圈,让百姓看看我最爱的姑娘长什么样子。”
叶枢说这话的时候,眸子里有了神采。
“总之穿云呢,只能给我心爱的姑娘骑。里面那位……”叶枢朝宰相府偏偏头,“没戏。”
说到“那位”,亮晶晶的眸子又熄灭了。
“可上回……不也有个姑娘骑过穿云么?”同辛试探着问。
“那那、那是救人,能一样么!”叶枢强行解释,“那回不算!”
“一盏茶时间到了吧?怎么还不出来?不出来我走了啊!”叶枢有点不耐。
同一时间,宰相府内。
许流深已经在宝莲和喜婆的搀扶下走到前堂,喜婆一路指引着该要做什么,她照做就是,又是打红纸伞,又是撒铜板,又是跨火盆,又是把块上好五花肉亲手交给许知守。
要说拍戏一般就是拜天地、入洞房,还真没这么多讲究。
奇奇怪怪的知识又增加了呢。
“干嘛啊?怕我爹哭得茶饭不思,给留块肉补补?那还不留块做熟了的?”许流深小声问宝莲。
“大小姐别乱讲,”喜婆赶紧插话生怕不吉利,“那叫离娘肉,不说闺女是娘身上掉下来的肉么,夫人过世,自然就交给相爷了。”
许流深:“……”
敢情我就约等于一块大五花?
难怪有人骂不成器的儿女会说——我生你还不如生块叉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