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太子一口拒绝,“不行,万一被皇叔发现,你如何还能面对?”
顾惜宁思及秦王说的话,原先她还在犹豫,被太子这么一弄,她到是立时坚定了决心,别人不叫她好过,连她想挑个过得去的夫婿都不许她挑,那么她就要干件大事,什么摄政王,当皇帝不香吗?她还听说过,先帝留下过遗旨的传闻呢,至于真不真的,她也不知道,反正有这么个事,不然也不至于叫景安帝母子一直防备着秦王。
她仰着脸,摇头,“太子哥哥,有陆秘在,他还能拿我如何?”
“你别看皇叔他如今只是闲着去打打猎,看着跟闲散王爷没甚两样,”太子语重心长道,“可因着皇祖父的喜爱,他有着封地的军权,你知道军权意味着什么吗?”
顾惜宁满脸惊愕,“怎的他还有军权?”她是知道这个的,秦王叫人顾忌,就是有着军权的缘故,这是先帝一片爱子之心。
“嗯,”太子叹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皇祖父那里病危,有些神智不清,并未收回皇叔的军权,更甚者还下了圣旨,秦王之位永不降等。”
皇家所出之子,封为王爵,一代一代地往下传,到最后只为宗亲,说起宗亲来,也就是皇室中人的边缘人物了。
顾惜宁抿了抿唇,又瞧了瞧床里没了气息的人,像是真下定了决心,“太子哥哥,你且放心,就让我去吧。”
“不,我不放心叫你个娇弱女子行此事,”太子依旧不同意,语气放软了下来,缓缓地劝道,“你在京中我都怕你被人欺负,这真到秦王封地,我如何护得住你?且秦王封地在西北,西北民风彪悍,你若去那里,哪里能习惯得了?”
她一派天真,像是要为着太子去抛头颅洒热血,“太子哥哥你忘了我小时候也在北边儿待过的。”
“你那时才几岁,身边都是有丫鬟婆子伺候着,哪里能叫你真个儿接触着北边的人?”太子一脸忧心,生怕她去了遭罪,“这真去了秦王封地,我怕你在那里水土不服而难受。”
顾惜宁心说哪里是怕她水土不服而难受,分明是怕她倒向秦王呢——可她就是倒向秦王了!“太子哥哥说得好严重,哪里就这么个严重呢,秦王他不待在京城还要去封地吗?要去吗?”
太子到不想放秦王去封地,可秦王人在京城,于他也是坏事一桩,京中许多人都惦记着秦王年少时的英勇战绩,若秦王还在京中,免不了被人时常提起来——真让秦王回了封地,也不是件好事,秦王这个封地,并非只做个傀儡王爷,皇祖父给赐了他封地的实权,便是秦王封地的官员任免都得秦王说了算,这才叫他们父子耿耿于怀。
京中虽有派过官员入秦王封地为官,到也安顺,并未出过甚么大事,顺顺利利上任,到任期更是顺顺利利地换人,秦王至今从未插过手,都是由着吏部选官入封地——秦王越是这般臣服,越是令父皇如梗在喉,他这个太子也是,也是盼着能从秦王手中尽早收回封地军权,与那些闲散王爷一样,由封地供着,但不许插手封地一切民生及军政要务。
“父皇当年还怕皇叔年岁小,去了封地弹压不住,”他三分假七分真地说道,“没想到这一拖,到拖到了这个时节,皇叔在京中一直未曾娶妻,到叫皇祖母一直被宗人府令嘀咕呢,像是皇祖母不替皇叔考虑似的。你也不知道的,于皇叔亲事上,皇祖母虽有心,也架不住皇叔自个儿不乐意……”
“这事上也怪不得皇祖母,只皇叔早年征战时留下个病根,竟是不能有子嗣的,”太子叹气道,“这些年来,皇祖母时常赐人给皇叔,也没见皇叔收下一个,定是身子骨还没好全呢。”
这事关男人子嗣的事,听得顾惜宁面上一红,嗔怪地瞅了他一眼,“太子哥哥,这不正好嘛,我、我才不会……”
太子立时就掩了她的嘴,“胡说,不会有那样的事,不会的!”
顾惜宁拉开他的手,笑盈盈地朝太子行礼,“我如今学那西施一样,替太子哥哥了此难题,但愿将来太子哥哥不至于将我忘了。”
她这般娇态,惹得太子有些情动,将她扶起来,握着她的手不放,“平鸾,我定不负你。”他眉眼染着一丝痛楚,声音还有些沙哑。
话音刚落,他便低了头,薄唇朝着她的脸而来——
他的脸越来越近,近得令顾惜宁好想一巴掌拍上去,但她忍不住,以手挡了他的脸,娇憨地问道,“太子哥哥可想做什么呢?我可不是那起子随便的人。”
太子自不会承认自己有那想法,“平鸾,我知你不是那样的人。”
顾惜宁叹口气,坐在桌边,一手还放在桌上,“不管是去秦王封地还是留在京城,我都会想办法给太子哥哥你传消息的。”
“你身边还有人吗?”太子问她,“除了陆秘之外,还有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