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浅笑,大手摸她的头,“好好歇上一会儿。”
他这么纵容她,她就更娇气了,人嘛有人纵着才娇气,若没有人纵着,娇气也没人看,着实没有什么意思,她这边有捧场,自然就更娇气,人大抵如此。
这回了院子,自有丫鬟伺候着她入浴,顾惜宁泡了好一会儿才觉得浑身的酸疼才消了那么一点点,人趴在浴桶边缘,她似雪的肌肤让温热的水熏得酡红,整个人似剥了壳的鸡蛋一样嫩滑。
汤圆压着脚步进来,手上还拿着一封信,“姑娘,这是宫里送出来的信。”
“宫里?”顾惜宁颇有些漫不经心,思及白日里被秦王圈在怀里,她鼻间只能闻得他的气息,才这么一想,明明觉得并不是什么大事的她到是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并未去接了信过来,“云奕的信?”
汤圆听闻她直呼太子的名讳,到并未觉得有什么,反而还觉得有几分解气,反正她别的不知道,就知道一点的,甭管他什么太子还是谁的,都不如她家姑娘重要,“姑娘,您看看,这还给您递信来,他不知道您同秦王在此处吗?怕不是有些别的意思呢。”
“念吧,”顾惜宁微眯着眼睛,还回味着与人纵马的情形,人在马上,迎着风而跑,身后抵着男性坚硬的胸膛,她的手捂了自己的脸,脸上烫烫的——她在那一刻好像无比的安心,这会儿听到有宫里的信,自是厌恶不已,“非得拢人清静。”
汤圆赶紧地打开信来念道,“几日不见,甚是想念。”
也就这么几个字,让顾惜宁不屑地扯扯嘴角,“烧了吧。”
汤圆丝毫未有犹豫,就将信给烧了,嘴上还颇有些嫌弃,“姑娘,那一家子人也真可笑,个个想着利用姑娘,如今都这样了,他还要送信过来,不是要给您将来同秦王相处带来疙瘩嘛。”
顾惜宁闻着信纸被烧的焦味儿,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他若是信了这些个,也没的意思。”
汤圆想想也是,要是秦王真信了这个,还真的不配叫她们姑娘太过上心,嘴上自然是宽慰着顾惜宁,“那也不至于,婢子瞧着王爷极为英明。”
顾惜宁闻言嗤笑出声,伸手点点她的鼻头,“到也没必要顺着我的意夸他。”
汤圆吐吐舌头,颇有些俏皮的模样。
这入了夜,还未见着传膳的,汤圆正要亲自去看看,才出了屋,就见着王茂生过来,连忙对着王茂生福礼道,“先生这过来了,可是寻我们姑娘有事?”
王茂生欠身道,“奉了王爷的命过来请县主过去用膳,县主可歇醒了?”
听到外面王茂生的声音,顾惜宁在屋里自然是坐不住,连忙扬声道,“可是王大伴在外面?”这话说着,她人已经从屋里走出来,此时她着那牡丹薄水烟逶迤拖地长裙,竟是同那牡丹花一样娇艳,徐徐走来,似天上仙女一般。
王茂生上前递上手背,“县主,王爷让老奴前来迎一迎县主。”
顾惜宁面上含笑,将手顺势搭在他的手背,“有劳王大伴。”
“不敢,不敢,”王茂生谦虚地道,“县主可还记得入宫的情形?”
顾惜宁头一次入宫,虽不是样样儿都好奇,可也很任性地想想到处看看,可皇宫大内哪里能容得她一个臣子之女似逛花园一样乱逛?还是王茂生领的她到处走走,这事她还记着呢,“当然记得的,当年还多谢王大伴。”
“不敢当,不敢当,”王茂生依旧这般道,“也是那年,大行皇帝驾崩……”
顾惜宁不由唏嘘,“当年我还小呢。”
王茂生道,“当年县主确实还小呢,县主跟着先伯爷入宫,如今都有十年了。老奴一直盼着王爷成亲,这些年里,王爷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如今王爷这就要与县主成亲了,实在是叫老奴高兴。”
“我也高兴呢,”顾惜宁眨眨眼睛,“王爷他也定很高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