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李清欢猜测平鸾县主的意图,又听到她这般说,到真有点儿迷惑了,还真看不清这县主到底想做何事。“我们若回去,二公主那处可如何是好?”
顾惜宁撇嘴,“人家同驸马在此,我们在边上看着,好像不太合适。”
李清欢一时之间分不清顾惜宁说的是嫉妒之语,还是由心而出的真心话,“你同二公主一道儿过来,这既是要离了庄子,总要与二公主打上一番招呼才好?且秦王还在,也得同他说声吧?”
一听到“秦王”两字,顾惜宁就立时来了想法,嘴上忙道,“霓姐姐那自知道我性子,不必前去了,到不如去的皇叔那里。我瞧着皇叔这面上老绷着的,必是极重规矩的,还是过去辞别一下为好。”
李清欢先前闹不懂顾惜宁的脑回路,这会子她觉得自己算是搞懂了,莫不是顾惜宁奔着秦王去的?当下就有些五味杂陈了,连看顾惜宁的眼神都有些不同,“平鸾妹妹,我有些话想同你说。”
顾惜宁大咧咧地道,“二姐姐有话便说来,我自是洗耳听着。”
李清欢瞧了瞧这一溜的宫女,“还请平鸾妹妹摒退伺候着的人。”
顾惜宁立时一挥手,“你们都退了吧。”
她的一句话,宫女们立时退得干干净净,只余这凉亭里两个人。
李清欢话到嘴边,还斟酌了一下,“平鸾妹妹可是相看上了秦王?”
得亏顾惜宁就懒懒地靠在椅背上,若是在喝甚么东西的话,必定极为不雅地自嘴里喷出来——她诧异地看向李清欢,连一双美眸也瞪得大大的,嘴上飘忽地问了句,“二姐姐何出此言?”把她的心儿都吓得砰砰跳,像是听了甚么天方夜谭似的。
李清欢听这声音,立马将自己的猜测坐实了,“王爷虽身份尊贵,可如今地位尴尬,明明一地之王,如今困在京城,是那游龙困了浅滩,且王爷身在一日,便只能在京城一日。容我说句大不敬之话,陛下是不会令秦王去封地的,秦王当年立下赫赫战功,怕不是陛下……”她到底收了嘴,并没有将景安帝的小心翼翼全说了出来。
顾惜宁一脸激动,拉紧了李清欢的手,“二姐姐,也只有你同我说这些个犯忌讳的话,我也同二姐姐说些个真心话。非是我看中了秦王,而是我觉着二姐姐人美心善,且秦王风姿无人能敌,自只有秦王妃之位才能配得上二姐姐你。”
李清欢顿时讶然,“你是说我?”虽她仰慕秦王风姿,真就从别人嘴里听这话,面上免不了染了一丝羞色。
“是呀,”顾惜宁重重点头,“姐姐觉得如何?”
李清欢毕竟还是冷静的,并不会被冲昏头脑,而是问着顾惜宁,“平鸾妹妹,你今日要入东宫为太子妃的,想必东宫待秦王定是如陛下一般,你有意搓合我与王爷,若事儿真能成,你与太子是否会将我当成埋在秦王府的暗钉?”
顾惜宁简直要拍手叫好,果然是个冷静的女子,并不会被她三言两语就给说动了——她面露难色,又长长地叹上一口气,眼里流露出一丝忧愁来,“二姐姐,不瞒你说,我这还未入东宫呢,就有人为着良娣的位置斗得跟乌眼似的,我外家大表姐如今这脸都毁了,也不知道将来还会不会好。可这边大表姐还未好,嫣表姐已经想借着霓姐姐的梯子往上了,竟是没半点姐妹之情了。”
见李清欢听着,她讲得更加卖力,“还有兴宁府里的大堂姐,还有清月姐姐,不光这些,还有更多的人都想入东宫,若不是一时东宫真收不了这些人,恐怕就要将东宫塞满了人。我自小就是个说一不二的性子,如今还未入东宫,就被人惦记着太子身边的位份,心里头着实不是滋味。”
李清欢听得戚然,颇有些物伤其类的感觉,“那便不入东宫了可好?也省得理这些个污糟事。”
顾惜宁
立时眼睛就亮了起来,里面似乎闪耀着璀璨星光,令她整个人都鲜活了起来,“二姐姐说的是,我又何必入了东宫呢。”
李清欢见她回的这么干脆,到有些讶异,“妹妹是早有想法,还是?”还是听了她的话。
“我早有此意,”顾惜宁压低了声儿,“且我姨母也同我说过,陛下好似并不喜我入东宫,可太子哥哥待我一腔情意,我想着总不好令太子哥哥伤心的,便一直未同太子哥哥说起这事。”她将自己锦上添花,说得一半真一半假,真假掺半,才叫人容易相信。
李清欢听她一口一个“太子哥哥”的,听得有点儿牙酸,“可太子妃便是将来的皇后,母仪天下,妹妹真能舍了?”
“有甚么不能舍的?”顾惜宁放开她的手,两手托着自己下巴,“我连家产都舍了出去,如今呀,我都沦落到被嫣表姐取笑了,可永定侯府上先前都是用的我的银子,为着入东宫,自家姐妹的也这么刺我,真让我伤心坏了。与其留着这些个家产,跟个散财童子似地贴补了她们,到最后竟是一点好话都未有一句,还不如献了出去博个好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