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山禁卫骑兵却也果真不是吃素的,与西北骑兵撞击在一起,双方都是绝无二话,挥起马刀,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便是西山骑兵这一阻挡,倒是阻住了西北铁骑冲击的速度,战马长嘶,刀光剑影,两股洪流挤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钢铁漩涡。
乔明堂大声叫喝,为西山军鼓气,肖默云挥舞战刀集结西山步卒,先前冲到西北军大营,西山军的队形并没有散乱,长枪步卒迅速成形,在肖默云的指挥下,长枪步卒分成了两队,一队向西,顶在西山骑兵之后,另一队却是迅速折而向南。
南边传来号角声,而且马蹄声也从南边传过来,肖默云心知如果只将矛头指向西边的西北铁骑,那么从南边而来的骑兵很容易就将西山军侧翼冲垮,必须要保证侧翼的安全。
西山三百骑兵尽数投入到西边,犹嫌骑兵兵力不足,南边却没有一骑能够顶上,只能以长枪兵迎敌,上千名长枪兵组成三列,在肖默云的指挥下,迅速往南边移动过去,此时已经听到南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长枪兵虽然长枪如林,声势不弱,可是听到那渐近的隆隆马蹄声,不少兵士还是微微变了颜色。
乔明堂见到麾下将士并没有混乱,心下稍定,瞧见西边冲过来的骑兵虽然气势不弱,但是兵力却正如自己所料,并不庞大,更是有了几分信心。
听到南边传来的马蹄声,乔明堂一开始并无在意,西边已经出现了上千骑兵,那么以楚欢手头现有的兵力,南边应该兵力更少,虽然以步卒对阵骑兵十分吃力,却也并非不可一战,只是南边的马蹄声越来越近,乔明堂隐隐感觉事情有些不对劲,本来将注意力放在西头,此时却禁不住向南边瞧过去。
此番出战,殊死一搏,乔明堂亲自上阵,所率官兵,也尽数上阵,庞主事只是一介文官,却也不得不拿着一把刀,跟随着上阵,他从无经过战事,只能跟在乔明堂身边,看到双方兵士厮杀,残酷无情,心下就已经是胆战心惊,而那不绝入耳的厮杀惨叫声传入耳中,更是让庞主事脸色泛白,见到乔明堂调转马头向南望过去,庞主事也禁不住将注意力投向南边,听到隆隆马蹄声,庞主事随口道:“乔督,怎么南边传来的马蹄声,比西边还要响亮,倒像是有千军万马!”
乔明堂本是紧皱眉头,听得庞主事这般说,脸色骤变,失声道:“你你说什么?”
庞主事见乔明堂扭头看着自己,那张本来十分儒雅的脸庞,此时显得扭曲可怖,心下一寒,颤声道:“乔督,下官下官!”
“不可能绝不可能!”乔明堂嘴角抽搐,喃喃自语:“如果如果真是那般,楚欢为何不主动进攻这,这不可能!”
庞主事一时间还没有明白乔明堂的意思,却听到南边传来一阵惊呼声。
肖默云此时也已经是脸色大变,瞳孔扩张,如同乔明堂所估测,楚欢手中的兵力十分薄弱,既然西边已经出现上千骑之多,那么南边的兵力必然更为薄弱,可是此时听那马蹄声,却显然不是如此,他掌管兵部司,虽然领兵打仗未必是什么好手,可是对于兵马器械却是十分了解,只听那如雷鸣般的马蹄声,远在西边西北铁骑数量之上。
黑夜之中,已经摆好阵型严阵以待的西山长枪兵死死盯着前方,依稀看到无数个黑影出现在眼帘之内,很快,所有人都看到,密密麻麻的骑兵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放眼处,尽是如同虎狼一般的骑兵,速度犹若闪电一般,人未到,马未至,可是那凛冽的杀气已经扑面而来。
西北军剽悍名冠天下,一旦上了战场,西北子弟就是最凶悍的战士,悍不畏死。
肖默云张大了嘴,发不出声音来,此时他却已经看清楚,迎面而来的骑兵,莫说一千人,恐怕三四千人都不止。
他实在不知道,楚欢是从哪里变出如此众多的西北铁骑来。
面对数千杀气腾腾的西北铁骑,肖默云便是再乐观,以自己手头上的步卒与之相抗,那无疑是羊与虎的搏杀。
似乎是一头冰冷的凉水临头倾泻而下,肖默云只觉得自己整个身体冰冷透骨,每一寸肌肤都泛起寒意来。
“乔督!”肖默云陡然一声凄厉的叫喊:“快撤!”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调转马头,拍马便走。
列阵迎击的西山将士看到黑压压的西北铁骑如同洪水般卷过来,许多人都是呆住,想走,可是手脚一时间却似乎是无法动弹,眼睁睁地看着钢铁洪流扑面而至,狠狠地撞击上来。
“轰轰轰!”
随着猛烈的撞击声,其中夹杂着连绵不绝的凄厉惨叫声,西北铁骑就如同狂风扫过,战马如同猛虎将排在前面的西山兵撞飞出去,而西北骑兵手中的马刀,就如同收割麦穗的镰刀一般,所过之处,尸横遍地,数千早有准备的铁骑面对乔明堂这支实在称不上强大的军团,宛若一群猛虎扑进了羊群。
乔明堂想要麾下的将士收割西北军的人头,并且给予重赏,此刻兵士们才知道,想取西北军的人头实在不容易,可是要丢掉自己的人头,却是易如反掌。
战场上的西北军,素来是残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