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毅终于道:“仁王,李胤说的不错,如果我们真的害死国公,且不说结盟之事无法谈成,就连咱们的性命,也将断送于此,于公于私,对我们都是百利而无一害,试问既然如此,我们又怎能对国公下毒手?”
徐昶皱起眉头,楚欢道:“我也知道,国公从驿馆离开,便即毒发,而且还是因为茶中有毒,我们确实有嫌疑,可是我们绝没有杀人的动机,还请仁王明察。”
徐昶沉默片刻,终于道:“照此说来,徐煜之死,与你们并无干系?”
“我没有这样说。”楚欢叹了口气,道:“事实上,我倒真觉得国公之死,与我们确实有极大的干系!”不等徐昶说话,解释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说国公是被我们所害,我是想说,下毒害死国公的,定是另有其人,他们害死国公的目的,便是想要挑拨楚王与仁王的矛盾,他们害死国公,既是冲着仁王来,也是冲着我们来,所以我们不能说与此事没有干系。”
徐昶微一沉吟,终于问道:“那你们如何解释当时你们并不饮茶?”说这话时,却是看向了西门毅。
西门毅微一沉吟,终于道:“实不相瞒,仁王,我们初来贵地,而且对仁王所知并不多,所以凡事未免要小心一些。我们其实一开始就有所提防,倒也不是担心仁王会对我们下手,毕竟仁王如果要杀我们,一声令下,我们便是插翅也难飞。我们只是担心有人知道我们前来金陵与仁王结盟的消息,会从中作梗,暗下毒手,如果我们不慎死在金陵,就算不是仁王所为,楚王也会将这笔账算在仁王的头上,如此一来,非但结盟不成,你我两军反倒是兵戎相见!”
西门毅声音低沉,脸色凝重,既解释为何不饮茶,话里行间,却也是略作提醒,告诉徐昶,一旦使者遇害,西北军便要兵戎相见。
楚欢在旁道:“仁王,当务之急,是要立刻下令彻查驿馆,国公既然是在驿馆中毒,那么下毒之人,先前必定是在驿馆之内,说不定此时还未离开。如果仁王要杀我们,我们命如草芥,死不足惜,可是就此枉死,致使你我两军兵戎相见,那么暗害之人看到这些,必然是偷笑,那可真是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苦笑道:“到时候只怕那些人还在背后耻笑仁王愚蠢不堪!”
“大胆!”费庆又是一声厉喝。
徐昶本来脸色阴沉,此时却大笑起来,盯着楚欢道:“你叫李胤?”
“正是。”
“李胤,你果然是有胆色,难怪楚王会派你护卫西门毅。”徐昶眼中显出一丝赞赏之色,随即抬手道:“都退下去。”
费庆一怔,却不敢抗命,叫喝声中,四周兵士迅速退下,徐昶指着西门毅和楚欢道:“你们两个随本王来!”
楚欢和西门毅对视一眼,徐昶却已经背负双手往边上走去,两人都是微微颔首,跟了上去,穿过一片花草,见到前方有一座小亭子,亭子四周挂着灯笼,亭子边上还有一处水池,雅致优美,徐昶进到亭内,楚欢两人顺着青石小道过去,灯火之下,楚欢眼角余光却是瞥见,旁边的花丛之中,一道光芒划过眼睛,明显是刀刃的反光,心知四下里看似寂静,但是许多地方都隐藏着护卫,徐昶对自己的安危,异常的重视。
进到亭内,徐昶也不啰嗦,开门见山问道:“你们可知道是谁下毒害死徐煜?谁有这样的动机?”
西门毅摇头道:“仁王,我们刚到金陵,进了驿馆之后,尚未离开过驿馆,对这里的情势一无所知,实在不知道谁会下此毒手。”
“你错了。”徐昶盯着西门毅道:“不知道金陵不要紧,只要知道天下之势就可以!”看向楚欢,问道:“李胤,你觉得会是谁?”
楚欢犹豫一下,其实他心里此时还真在猜想究竟到底是谁想要借刀杀人。
今日形势,其实极为凶险,徐昶与徐煜兄弟感情极好,徐煜被害,徐昶自然是心下大怒,若是徐昶冲动一些,稍微失去理智,认定杀人者就是西门毅等人,听不进任何解释,那么后果定然是不堪设想,即使楚欢死里逃生,但是西北军与金陵军却也是结下了大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