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擒获中原皇帝,这是夷蛮人从来不曾想过的事情,但是这种曾经异想天开的事情,如今却很有可能在自己手上实现,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让中原的皇帝跪倒在自己的脚下,自己甚至能够亲手砍下中原皇帝的脑袋,突施便因为兴奋而双手微微发抖。
巨石如雨,而城墙在巨石的撞击在,许多地方已经崩塌,北面城墙,已经是残破不堪。
此番进攻,突施汗并没有分兵,前番分兵进攻,固然分散守军的兵力,但是削减了蛮军的力量,这一次突施却是准备将所有的蛮军握成一只拳头,狠狠地打在北城。
他倒也想过一旦城破,城中很可能会有人出城逃窜,但是对此他却并不担心,人腿哪有马腿快,他手下有的是骑兵,根本不在乎有人能够在这冬雪天气出逃。
连续不断的抛石车进攻,已经将北墙摧残的不成样子,突施自然知道,只依靠抛石车,当然不可能真的将城墙砸平,而且如同上次一样,大量的抛石车已经出现故障,突施汗再不犹豫,手势一摆,牛角号声再一次响起,早就严阵以待的夷蛮兵如同海浪般呼啸着向城池冲了过去。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进攻,所有人都不甘心以失败而告终,蛮军上下,怒目圆睁,口中怒吼,全力以赴。
攻势一开始确实受到了极大的抵抗。
蛮军固然是最后一次进攻,城中的守军却也知道这是蛮军的孤注一掷,抵抗的尤为激烈。
突施汗一直以为自己的抛石车威力惊人,但是很快他就看到,守军的抛石车,同样杀伤力惊人。
此前几次攻城,很少看到守军利用抛石车,但是这一次蛮军冲锋的时候,从城头抛出了如雨的石块,蛮军兵力众多,黑压压的一片,巨石打过来,人仰马翻,死伤一片。
突施此时已经发现,城头抛石车的数量,远超出自己的想象,方才自己下令抛石车打出一阵石雨,不但将城池北墙摧残的残破不堪,而且一度压制守军抬不起头来,这让他意气风发,风水轮流转,现在却是对方利用抛石车,对冲锋的蛮骑发起攻击。
他此时当然已经明白,自己在城外精心准备的时候,城中也在精心准备,自己既然可以制造攻城武器,城内的守军当然也会借着战事的空隙制造抛石车,相比起自己手中的抛石车,对方手中的抛石车更为耐用。
蛮兵倒也清楚,城头虽然落石不绝,但是抛石车有一定的射程,距离太远固然够不着,距离太近也发挥不出威力。
正因如此,虽然城头的抛石车连续不断地打出石块,但是蛮军兵士却是争先恐后迅速向前推进,只要缩短与城墙的距离,受到的伤害也就轻得多。
突施汗正自聚精会神地观摩战事,却忽然听到马蹄声响,扭头瞧过去,只见到几名骑兵正飞驰而来。
还没靠近,马背上的骑兵就已经滚下马来,惊慌失措飞跑过来。
突施汗见此情景,一股不祥的预感笼罩心头,只见到那几名骑兵衣衫不整,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仔细瞧了瞧,竟豁然发现有两名兵士身上的衣裳竟然有被烧过的痕迹,还没说话,来骑已经失声痛哭道:“突施汗,大事大事不好,全完了!”
此时战事正酣,蛮军正在全力以赴攻城,这人却口出不祥之言,突施汗心下气恼,提起马鞭,照着那人狠抽过去,那人却不敢躲闪,被突施汗抽了数鞭,突施汗这才余怒未消喝道:“出了何事?为何如此惊慌?你们身上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哭丧着脸,“突施汗,我们我们去攻打西北军!”
还没等他说完,突施汗脸色一沉,蛮夷各部族兵士众多,突施汗自然也认不出所有的兵士,这些人刚过来之时,突施汗还没有看出是派去攻打西北军的蛮兵,听到对方所言,突施汗厉声道:“你们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伊布在哪里,是否摘下楚欢的人头?”
“突施汗,伊布伊布已经战死了,我们上万兵马,几乎几乎全军覆没,跟着我回来的,只有只有三四百人,许多人都走散,也不知去向!”那人声音发抖,脸上却满是惊恐之色,显然还没有从惊恐之中走出来。
突施汗呆了一下,但瞬间显出暴怒之色,又是一鞭子抽打在那人身上,厉声喝道:“胡说八道,你说什么?伊布被杀死?全军覆没?你是不是脑子被马踢了,在这里胡言乱语些什么?”
他当然不可能相信来人所言。
蛮军可是出动了上万铁骑,而且西北军的骑兵都已经去了草原,上万铁骑突袭西北军,就算有些死伤,但是要击败西北步军,突施汗却还是觉得十拿九稳,这些天来,他到一直在等着伊布凯旋而归,甚至准备拿下武平府城后,连同伊布的凯旋共同举办一次盛大的庆功会。
可是来人却说上万铁骑全军覆没,伊布也已经被杀,这在他看来,几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