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国公颔首道:“胡不凡手中的红银册,素来由郎毋虚经手,郎毋虚也是老臣安插在胡不凡身边的耳目。”微皱眉头,问道:“殿下莫非以为郎毋虚会是内奸?”
“本王并非这个意思。”汉王温和笑道:“只是觉得郎毋虚或许不小心走漏了消息而已。本王知道,郎家几代人都是老国公的门人,郎毋虚更是老国公一手栽培起来,户部诸事,郎毋虚也是参与其中,他若走漏消息,对他自己似乎也没有什么好处,只不过……!”他凝视着安国公,温和笑道:“世间最难猜透的便是人心,而人心往往会有为某些事情一时糊涂,所以……!”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安国公肃然道:“殿下所虑,老臣明白了。”
“不过咱们不能轻信他人,却也不能冤枉了手下那帮忠心耿耿的部下。”汉王微一沉吟,才缓缓道:“老国公睿智无比,这件事情,想必是能处理好的。”他也不谈郎毋虚有可能出卖的原因,只是用最简单的话总结自己心中的判断。
“殿下放心。”安国公对汉王显然还是颇为尊敬,轻声道:“老臣现在担心的,却是那本红银册的下落。”
汉王道:“既然对方苦心积虑打红银册的主意,而且还被他们得手,那么这场风暴已经无法避免。或许天亮之后,一场风暴便要开始过来。”顿了顿,沉默片刻,终于道:“老国公,红银册会不会连累上你?”
“殿下这一点倒可放心。”安国公立刻道:“红银册都是户部的帐,老臣早先便已经小心处理户部的收支,不会牵连到老臣的身上。但是……!”眉宇间显出忧色:“如果有人利用红银册大动干戈,咱们在互补的根基必然要遭受重创,而且账册之中,涉及到诸多朝野大员,一旦事情真的闹大,咱们这边势必有许多官员落马,对咱们的打击不小。”
汉王轻叹道:“此事到底是要大要小,并非我们能够掌握,都在父皇的心思。此时便要通知他们,那也已经来不及,就看父皇乐不乐意在这个时候将大秦弄个天翻地覆了。以本王估算,这次跳出来的,十有八九会是都察院和大理寺,如果事情一旦真的要闹起来,老国公大可先动用刑部的人手牵制住大理寺,让大理寺不能迅速放开手脚,至若都察院,本王也会尽力掣肘,既然要起风暴,咱们就尽力而为,能保住多少就保住多少吧!”
安国公和汉王都是精明无比之辈,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愤怒的时候,而是要迅速拿出对策应对,红银册事关重大,既然遗失,就算汉王和安国公本身都不会受到牵累,但是汉王党中却有许多官员会牵扯其中,一场巨大的损失是在所难免,为今之计,想要毫发无伤那是痴人说梦,只能是尽可能地拖延时间,让那些卷入其中的官员迅速做好准备,将损失减低到最小。
“至若那位胡尚书……!”汉王想了想,起身来,含笑道:“老国公,你且稍待!”起身而出,片刻之后,拿着一只精致的小瓷瓶子过来,放在安国公身边的案几上,温言道:“这是本王珍藏的好东西,有个好名字,叫做‘醉生梦死’,只要往酒里加上那么几滴,饮下之后,便会如在梦中,永远都不会醒来,或者说,永远都不想醒过来。”双手兜起长摆,优雅坐了下去,道:“胡不凡现在想必一定很害怕,也一定会很紧张,这好东西本王便赐给他,让他回去之后,早些饮下去,那边不再害怕,天大的事情,也将与他无关了!”
安国公拿起小瓷瓶,收进袖中,起身来,恭敬拱手道:“老臣先且告退!”
{感谢各位书友的支持,您的支持就是我们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