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晓明心里一动:不行,你不能见死不救,那样还是个人吗?不要说你是个官员,就是一般人,也应该停下车来扶一下他,帮他把家人找来,或者送他回家。摔伤的话,马上弄他去医院。这是一个人最起码的道德品质。如果他是你亲人,你也不去扶他吗?
想到这里,罗晓明“嘎”地一声,将车子刹下来,然后开到老人的前面路边停下。他走出车子,快步去看躺在地上的老人。
老人身材瘦削,长条子,头发花白,眉毛也有些白了。从外表上判断,老人大概有七十多岁的样子。他仰天躲在地上,眼睛闭着,脸痛苦得缩成一团,嘴里不住地在呻吟。
这时,天色快要暗下来。天气很冷,寒风利飕有劲,吹在人脸上,像刀子般割人。
罗晓明蹲下来,轻声问:“老伯,你怎么样啊?要紧吗?”老人稍稍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呻吟着说:“我的,腰椎骨,可能断了,痛得很,厉害。”
罗晓明知道他摔得不轻,连忙说:“你家里有什么人?我帮你打电话,请他们过来,弄你去医院。”
老人痛苦地嘟哝着,不知说些什么。罗晓明问:“你身上有手机吗?”说着伸手摸他的身子。摸索了好一会,才从他被子袋里摸出一只又老又小的旧手机,打开,翻看着问:“老伯,哪个是你家人?”
这时,老人的旁边站着五六个人,都是刚刚围过来看热闹的。
老人皱着眉头说:“你给我女儿,打电话,她离得近。”罗晓明从老人身上的穿着,和这只手机看,知道老人家里经济条件不太好。所以他生了一个心眼,对旁边的围观者说:“大家看好了,等会给我作个证:老人是先摔倒,我是后来才停车,下来准备扶他的。”
围观者都不出声,因为他们是后来才围上来看的,没有看到老人倒地时的情景。有个人仰头寻找着探头说:“看有没有探头,有的话,可以调出来,一看就知道了。”
罗晓明觉得对,就扫视着寻找起来,可惜没有。这个市区结合部的四叉路口,怎么没有探头呢?不管那么多,他找出老人女儿的号码,就用老人的手机打过去:“喂,你听得见吗?我跟你说,你父亲在通江大道金河路口摔跤了,现在躺在地上起不来,很痛苦的样子,可是摔骨折了。你快过来,弄他去医院。”
他女儿在手机里愣了一会,才叫起来:“啊?他摔跤了?叫他不要骑自行车,他偏不相信。”罗晓明说:“不要埋怨了,快过来,弄他上医院吧。”他女儿这才说:“好好,我马上过来。”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老人的女儿骑着一辆电瓶车过来了。她停好电瓶车,走到老人身边,蹲下去看老人,说:“爸爸,你怎么样啊?能站起来吗?”
老人痛苦地呻吟着,说:“我,痛死了,可能,跌断,脊椎骨了。”
“啊?”他女儿一听,脸色顿变,问:“你是怎么摔下来的?”从外表上看,他女儿像个饭店服务员,五十岁左右,衣着普通,皮肤粗糙,脸上有些蛮肉,对老人的态度不是很好。
老人听女儿这样问他,皱着眉头,睁开眼睛,看着罗晓明,轻声说:“是他的,车子,碰了我一下。”
罗晓明的头“轰”地一声响了,还真有这样的人啊?不会吧?但他还是冷静地看着老人,说:“老伯,你不要搞错,我是你摔倒后,才从那边开过来,把车子停在前边,过来想扶你的。”
老人的女儿从地上站起来,掉头瞪着他,凶巴巴地说:“你这人怎么这样?碰伤了人家,还不承认,还要冒充好人。”
罗晓明冷笑一声,说:“我好心想来扶他,竟然真的被讹上了,真是想不到。”他有些不相信地去看老人,“老伯,你致细想想看,你是怎么摔倒的,是自行车轮胎别在一块石块上,才摔倒的,对不地?我在那边,都看到了。”
“喏,大概就是这块小石头惹的祸。”罗晓明从倒地的自行车边,拾起那块拳头大小的石块,扬给他们看。
老人的女儿再次低头去看他老爸,提高一些声音说:“爸,到底谁碰了你?是不是他?”老人闭着眼睛,点点头。
老人的女儿更加凶了,转脸看着罗晓明,大声叫嚷起来:“你这个人,长得倒不错,也像个有工作的人,怎么这样差劲啊?碰了人,还抵赖?想骗人,你是哪里的?”
罗晓明被说愣了。他女儿更加凶巴巴地冲他嚷:“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弄我爸爸去医院啊。”
罗晓明生气了:“慢,你们这样冤枉人,我受不了。”然后冲看着围的人说,“你们帮我作证一下,这个老人是不是我碰倒的?”围观的人不是摇头,就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