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瓷抬眸斜了眼方氏:“是用了什么法子落了胎?”
七个多月的孩子落下来,必定极伤身。
搞不好还要丢性命。
“老夫人买通了大嫂身边的贴身丫鬟连翘,在大嫂的吃食上下了慢性药,又将大哥给支去了外地,第五日大嫂就见了红,当晚就落下一个成了形的男胎。”
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方氏咬咬牙,又继续说:“那孩子也是命大,落下来还哭了几声。”
云瓷眸子一眯:“你说什么?“
“我......我说那孩子生下来的时候还活着。”方氏缩了缩脖子,小声道:“稳婆抱到了老夫人跟前,我亲眼看见老夫人用手捂死了。”
云瓷呼吸紧促,来之前她已经做好准备,可能会听到一些令她生气的事。
可没想到纳兰老夫人这么心狠手辣。
“那母亲知道吗?”云瓷声音有些颤抖。
不敢想象唐氏当时的心情。
怀胎七个多月,满心欢喜,结果却没保住。
还有父亲,一定很伤心吧?
“大嫂知道孩子没了,的确伤心很久,吃了两年多的补药才调理好身子。”方氏说。
云瓷抿了抿唇,脑海里有一个想法却迟迟都没有闻出来,而方氏似是看出了云瓷的担忧,她立即说:“当年那个孩子落下来,大哥连夜赶回来,发了好大的怒,但连翘已经被老夫人给处死了,所有证据全都被销毁,所以,大哥根本不知内情,那两年也是大哥护着大嫂,多少次老夫人想要往大房塞人都被大哥给挡了回去。”
果真是让方氏给猜中了心思,云瓷心里却是想知道纳兰信的想法,若是不知情,她心里还能好受些。
若是个愚孝的,她也不知以后该怎么面对他。
眼看着云瓷的脸色缓和不少,方氏又继续说:“我活了这么大岁数了,还从未见过大哥对大嫂这般恩爱的,即便大嫂一直没有生下男丁,大哥也从未想过纳妾,不像你二叔,后宅妾侍闹腾得很。”
这话对云瓷的确是有些效果,她脸色缓和不少。
云瓷又将目光放回了书中:“你继续说。”
“再后来你母亲有怀了身子,大哥寸步不离地守着,衣食住行样样都要检查好几遍确认无误才能送你母亲手里,就这样足足守了近九个月,大夫说胎像已稳。”
方氏顿了顿又说:“老夫人拜托了蒋副将军,将你父亲给调去了战场上,又命臣妇借机在你母亲那造谣,说……说你父亲战死沙场了,结果你母亲就动了胎气,稳婆那又被老夫人给收买了,你母亲自然就会难产,虽九死一生诞下娘娘,可终究是坏了身子,失了血,身子也只是强撑罢了。”
啪嗒!
云瓷再也没控制住将手中的药书合上,冷着小脸。
“娘娘!”方氏慌了,朝着云瓷磕头:“娘娘,这一切都是老夫人让臣妇这么做的,臣妇只是听从指令,求娘娘开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