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康与穗娘留下的记性,她都完全看过,“穗娘并非不喜你,她只是被一时的新鲜迷了眼,换句话来说,那妖怪不过是她图的一时新鲜,并非付出了真心,妖怪使出浑身解数,才换她淡淡一笑,不似与你相处,她是真心的高兴。”
“若真要说起来,只怪你们太年轻,太容易相信别人了。”道一老气横秋的说着。
王玄之满心满眼都是她,并未打断她的感叹,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下的,轻轻点着桌面,眼神时而幽远,似是在出神,不知他在想什么。
“哦,对了!”道一双掌合十,随后在黄布袋里翻找了起来,“我寻思你上京,也是为了穗娘罢。”她拿出一块暖玉,在交给对方之前,仔细看了他的面相,“你的夫妻宫告诉我,你此生有妻子,会很幸福的。”
陆云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家族至今未替他订下一门亲事,他心中亦只有一人,怎会有妻有儿女的,暖玉吸收他接下来的注意力,并未过多思量。
“此玉乃是我赠给穗娘的,当初听闻她病得厉害,便想替她找个好的护身符,但那时战乱、流民,使得一路难行,找了一年,好容易寻到了玉,但那日之后,竟是我二人的永隔之期。”陆云说得轻描淡写,听起来却是令人心惊肉跳。
他接过的暖玉,兀自跳动了起来。
那颗冰动的心,亦跟着活了过来。
陆云激动的问,“小一师父,这是——”
“穗娘的魂魄已在里头蕴养了些时日,”道一歪着头想了想,“有情人不成眷属,已经是莫大的悲哀了,虽不能帮她复活,但能让她亲口和你说几句话,她应该也会很高兴的。”
陆云像个傻子似的,立刻将暖玉贴在耳边,“小一师父,我怎的听不见穗娘的声音。”
“傻子!”道一暗叹一声,往事重合。
“傻子!”暖玉里的魂魄,梨花带雨。
陆云似有所感,他高兴在厢房里转了起来,“穗娘方才在说我傻子。”
道一心中一梗,我也说了,你咋没听到。
王玄之有所触动,眸色渐深,他会扫清一切障碍的。
道一并没有嘲笑他,而是仔细的解释,“我以阵法蕴养她,亦是相当于困住了她,否则她自由进去,魂魄游离在外并无好处,对他人亦是不善。”
试问在一个大活人,无所事事的走在路上,见到个身穿鹅黄的美人儿,或站或坐,飘飘欲仙,来人想上前搭讪,待走得近了,这才发现并非是美人裙摆轻扬,而是裙摆里空无一物。
不管是夜间还是白昼,想想都挺刺激的。
对了,那陈舒光近来怎么要样了,得空找找玩玩儿。
道一面色变幻不定。
陆云不知何故,他试探的问她,“若是这样对穗娘好,不让她出来也成,还能再这样近的靠着她,我已经很知足了。”
道一只当他舍不得心上人受苦,“只是和你说会儿话,说完便回暖主里待着,不出去吓人,是不会有任何问题的,我现在就替她开一扇门——”
陆云知会错了意,讪讪一笑,屏心静气等待,即将发生的事。
古时的妻子,指妻与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