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里情况好了一些。毕竟作为审计公司,我们其实跟杨宗福那头烂摊子没有任何实质联系,除了公司名字。
当初多少人嗷嗷艳羡。现在我都想把公司名字改掉了。不过小少爷肯定不乾。
这样说起来,他好像有阵子不在了。
我抬起头,试着感受“身边少了什麽人而且跟工作无关”的这种陌生感觉。
我忽视了视野的正前方是迷娘。
“啊呀!”她发出稍嫌放肆的点的尖叫,居然还拿手作势拍打了我一下,“太坏了老板。”
“……”我总觉得上次警方刁难我的时候迷娘挺身挡在我前面、还有我生病时迷娘帮我撑了大局之後,她跟我的社交距离被她自己重新规定了。
“好了,”她并且擅自打断我要说的话,“我知道老板你没有真的看我,是在想事,都是工作对吧。但你真应该知道你出神时像什麽样子。”
什麽样子呢?有一次在家里办公,小少爷忽然猴到我身上,说你出神的样子真像个艺术家,一边对我上下其手一边看我看的东西,然後就咬了我一口,愤愤说:“原来全是数字。亏你们招牌那麽艺术。”
不然呢?我诚恳的告诉他:艺术可以分解成一盘数字,而我们可以把数字做成一门艺术。
当然他不止咬了我一口。
迷娘离我太近了一点,视线贴在我衬衫紧扣的高领上,忽然离开。可能我们办公楼温度太高,她的脸红扑扑的,眼神也很严肃,我几乎以为她要中暑晕倒了。但是虽然我不是专业医学人士所以请纠正我,不过中暑和严肃似乎并不搭边对吗?
我忧虑道:“要不要休息一下?你还没有吃午饭吧?快去吃,多补充点水分。这份要约我先处理完。”
她调整了一下姿势,深呼吸一口气,叫我:“艾先生,”换了个比较生疏的称谓,似乎是表示着生气,“你有没有想过对女性下属太好也会造成误会?”
我愕然。
“性方面的。”她试着更明白一点。
“性别不同怎麽能恋爱?”我低下头把一笔冗余的数字划掉。
六年前,我打开门,一脸惊愕。
“正是为了掩盖我的性取向才要你跟我结婚的。”杨宗福给床上的女性披上衣服,让她先离开:
“不然怎样?艾借酒,你已经不能勃起了,我则不能跟男性做爱。我们搭档生活不是很好吗?你想呢?”
“我想……”我喃喃,“性别不同怎麽能恋爱。”
他大笑:“对於一个鸡巴都被锤坏的人来说你还真是有奇怪的坚持啊。”
我也是这样想的。岂止奇怪,简直荒谬。
另一个人看我,也是同样荒谬的眼神。
当他下药给我,要肏我,而我愤起挣扎,把他阳具都弄伤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