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菲尔瞬间消沉了下去。
「……那是……巨山熊——」
「那里没有什麽巨山熊,只有风翼狼的足迹。所有的猎人都知道,巨山熊在夏天是不会到翡翠森林来的。」他冷漠地说,「但这些只是推测。没有人能断定是你害Si了波文——但,你窝藏敌人,与他们g结是板上钉钉的事。如果你真的还有哪怕一点身为人类的良知的话,就当做是为三天后的撤离贡献一份力量,赶快自己知道的事老老实实地交代清楚吧。」
「……我已经……全部都交代了。」
——夏菲尔用乾涩的声音说道。
看守摇了摇头。他转身走出茅屋,重重地关上了门——当然,他没有忘记上锁。
夏菲尔一个人呆坐在地。
吃了一半的面包从失去力气的手指中掉了下去,滚落到一旁的乾草堆里。她慢慢地垂下手,锁链碰撞摩擦的声音却只让寂静变得愈发令人难耐。
她看到了盛水的小盆里映出的自己的模样——金发变成了乾枯蓬乱的茅草,积着黑眼圈的眼睛就像两潭Si水,只有苍白gUi裂的嘴唇,在不停地颤抖着。
「……」
她闭上眼,颓然倒进了身後的草堆之中。
——是啊。
她现在已经不是「‘风眼’亚特伍德的nV儿」了,她是万人唾弃的「背叛者夏菲尔」。
——「背叛」……?
结果,她到底背叛了什麽呢?
是父亲和挚友的信任,是自己坚持已久的信念,还是一个被「仇恨」强行隔开的敌族少年所托付的希望?
……也许,是全部吧。
自从被抓进这间茅屋已过了一周有余,她再也没机会同别人对话,只能每天忍受着孤独与内心的煎熬。父亲不再露面,而阿尔文也只会在需要审问她的时候出现在这座小屋。那时他脸上的那种对待陌生人的漠然,夏菲尔知道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他们就像恨风翼狼一样恨她,俨然已经把她视为风翼狼的一份子——遗憾的是,她依然是个人类。尽管她的人类同伴已经不愿意再接纳她。
只有那个前来为她治疗腿伤的,名叫「Ai琳」的游医会以平常的态度对待她。可惜她并不是个多话的人,所以夏菲尔能了解到的东西寥寥无几。
b如,盘踞在南翡翠森林的风翼狼群已经对漫长的对峙失去了耐心,开始在森林附近制造小规模的冲突。
b如,存粮耗尽的人家越来越多,守备队不得不将迁移计画提前提上了日程。
b如,自由联盟军终於派来了支援,但他们也自顾不暇,援兵寥寥无几。
——再b如,那个夜晚,阿尔文派出的守备队并没有抓到那个敏捷的风翼狼族少年。
这大概是唯一能给她带来一点慰藉的消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