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宇井上完课后,就回到在学校旁租住的小公寓。他正在读研,本来也没有多少课余的时间,可是重芥珊说了几次,他也只好答应了。碰巧现在是暑假,况且他暂时还不想和这个有钱的女人搞僵了关系。
重芥珊回来后,简单问了林宗佑学习的情况。林宗佑心不在焉地回答,让她也没有了再细问的欲望。反正,只要这孩子没有把人气走,就什么都好说了。
晚餐时间,照例没有男主人登场,重芥珊和林宗佑照例等待着一向晚来的林夜雪。林夜雪依依不舍挂掉了大学里学长的电话,这才开开心心地下楼吃饭。重芥珊面无表情,毫不关心女儿的事情,看见林夜雪就宣布开席。三个人的晚饭,异常沉默,也异常冷清。
林夜雪吃得很开心,毫不介意全程都瞪着自己的弟弟。林宗佑听见了她下楼时,对着电话说了一句“拜拜,亲爱的”。
亲爱的?谁是她的亲爱的?林宗佑心里,那一点点大的地方,早已经翻江倒海。他下午吃过一点,本就没什么胃口,现在更加吃不下去。
他将筷子放了下来,嘲讽地看着姐姐:“这是你的第几个亲爱的了?真不知道上上周是谁被甩了,哭到妆都花了。姐姐,你的自愈能力还真是顽强啊。”
林宗佑不提,林夜雪的心情本来很好。结果他却提起了她两个星期前不堪回首的往事。
刚上大学的林夜雪因为外表出众,一入学就受到了同班男生追捧。在班草顽强不懈的追求之下,终于答应了他。偏偏暑假在即,在男朋友连骗带哄的手段之下,林夜雪为了补偿分离两个月的思念痛苦,在最后一场考试之后,陪着他一起去了酒店。
可笑的是,对方却是真的一点思念也没有。很快,对方回到家乡之后,就在社交网络上传出了与其他女孩拥吻的照片。在长达半个月的电话争吵与威胁之后,两个人终于分手。
而林夜雪在失恋之后没多久,就收到了学长的短信。虽说有乘虚而入之嫌,却也的确安抚了她一颗受伤的心。两个人发展起来,比预想的干柴烈火得多。
林夜雪回想起了那半个月的哭闹和争吵,不由冷下了脸来。不顾形象的事情,她可以做,别人却不能说,尤其这个人还是她那个讨人厌的弟弟。
“我的亲爱的是谁,和你有关系吗?”林夜雪说道,“不管是谁,也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哼,我只是想告诫自己的姐姐,别被男人这种花言巧语的骗子给骗了,到头来人财两空。”说着,还在“人”字上咬了重音。
林夜雪不知道林宗佑知道多少自己的事情,一时间心里有点慌,却很快按捺下来,冷笑道:“是啊,我即便是乐意面对一个骗子,也不乐意面对这个家里的每一个人。”
“够了。”重芥珊终于制止了这场争吵。她知道林夜雪是在怨恨家人,她和丈夫没有幸福的婚姻,给不了他们幸福的家庭,才导致了林夜雪对于家人的冷淡和厌恶。可事到如今,也没有后悔药了。
林宗佑第一百零一次和姐姐吵架,第一百零一次离家出走。其实那天他看见了穿着漂亮短裙的林夜雪站在快捷酒店的门口,很快一个男生搂着她走了进去。
林夜雪自己从来不会进入这么低档的酒店,林宗佑当然知道他们干什么去了,却坏心眼地想着给姐姐一个教训。他猜想到了事情的走向,却没有发现林夜雪居然这么快又再一次陷入恋情。
他说不清自己对姐姐的感情,不像亲人不像恋人,到底像什么他自己也不是很清楚。
一路踢着石子,就走到了常逛的一家酒吧。林宗佑没有成年,却和一块长大的那些二世主们一样,喜欢泡吧。他弄了一张年满十八岁的假身份证,办了张“颂”的会员卡。“颂”是会员制酒吧,没有乱七八糟的人,却也够声色犬马。林宗佑坐在吧台边一杯杯喝酒,没有注意到身后的人。
石宇井和齐长宁从包厢里出来,齐长宁刚刚炫耀了他拿下了大一级花林夜雪的全过程,石宇井笑了笑,让他不要猴急。
而一出了包厢,他就看见了吧台边上已经有些醉的林宗佑。夜店里嘈杂的音响下,林宗佑坐得像一棵枯松。齐长宁看了看他,对着吧台的酒保做了一个手势。他拍了拍石宇井的肩,调侃:“看看,看看,这就是让我不要猴急的人啊!”
石宇井拍掉了他的手,看着酒保端给了林宗佑一杯特调的鸡尾酒。喝完之后,林宗佑歪歪扭扭彻底趴在了吧台上,酒保上前晃了晃,最后有人将他扶了下去。
“好好享受!”齐长宁眨了眨眼,潇洒地走了。
回到了刚刚才走出没多远的隐秘包厢,林宗佑已经躺在了松软的沙发上。少年的气息干净凛冽,混合着酒香味,充斥着整个厢间。
石宇井嗅了嗅这股暧昧的空气,扯了扯颈上的领带。他有点哭笑不得,刚刚才教训了齐长宁的人,现在倒是自己猴急起来了。不过,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尽管不是计划的一部分,但是丝毫不会影响最后的结果,这不妨碍他享乐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