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纳茨不喜欢改变习惯,要是别人这么干或许早就开口呵斥了。但他现在又很喜欢卡维所创的新术式,一旦接受了交易,选择了不劳而获,这时候再想放弃就会变得异常困难。
算了吧,懒得管这些了。
“现在我的助手正在做的是一种手术前的准备工作。”他长舒了口气,反而帮忙做起了解说,“最近他一直在对英国手术护理进行深度研究,发现他们手术后总体死亡率要比我们低5%。在和我反复商量后,决定做出一些改变.”
话音未落,剧院周围便响起了翻动纸页的声音。
医学院外科首席教授的手术体会和全新尝试是不可多得的经验,学生们自然要认真记下。
“.主要的做法就是用高浓度烈酒给即将接受手术的区域进行清洗和反复擦拭,阿尔方斯的手术区域是刚门,所以清洗的方法和其他平坦的皮肤不同。”
伊格纳茨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但现在学生们都拿起了笔,只能硬着头皮说下去:“虽然狡猾的英国人并没有在他们的医学期刊上说明这么做的具体原因,但既然数据对病人有利,我觉得值得一试。”
“请问老师,这是什么酒?”
伊格纳茨轻咳了一声:“白兰地,经过了两次蒸馏后的高浓度白兰地。”
“那可不可以使用威士忌替代?或者俄国人喝的伏特加?”
“应该差距不大,但需要蒸馏。”伊格纳茨不知道原理,严格按照了卡维随性搞出来的蒸馏次数,再次强调道,“两次蒸馏!”
医学生对数字特别敏感,观众席上纷纷埋头:“两次.蒸.馏.”
“诸位,这只是一次玩闹性质的验证实验,当然,都经过了阿尔方斯先生的事先同意。”
伊格纳茨本想停嘴,忽然发现了角落里的记者瓦雷拉,索性继续编下去: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我和助手已经开始研究唇裂手术,力求在盖尔夫人完全康复前为她的孩子找到全新的手术方式。两件事我们会同步进行,一旦有了结果,我们会第一时间对外公布。”
语气铿锵有力,表情充满自信,顿时迎来了阵阵掌声。
“开始手术!”
痔疮是个讨厌的东西,它会慢慢折磨人的身体,蚕食人的耐心。这么一个长在日常排泄通道上的赘生物,切与不切都会让人头疼,而这种头疼在19世纪之前尤其严重。【2】
涂抹膏药的保守治疗一直都是对付痔疮的主流,有不少破罐子破摔的平民还会选用强力泻药,以为靠剧烈排泄就能去除这种东西。
直到如今,外科有了麻醉和还算可靠的缝扎止血技术,医生们又开始对这块“肉”起兴趣了。
其实卡维也挺感兴趣的。
因为之前伊格纳茨说自己研习过了最近外科界普遍提倡的“外剥内扎”法,卡维以为会和经典的痔疮外剥内扎术差不多【3】。毕竟手术也不算难,用不到特殊器械,只要手法到位在19世纪也能把痔疮切好。
但伊格纳茨的操作实在太过粗糙,结果让卡维非常失望。
这位外科大师所用的痔疮夹可以拿来阻挡曲张静脉丛血流,方便一次性割下痔团。但在割之前,没有远端结扎也没做剥离。虽然一次性割掉大块痔疮团后看着很爽快,但想要处理剩余组织就不那么简单了。
缝合不牢固、出血、断线都是常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