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仔细确认周围确实无人窥视自己之后,吴潇鹤才嘴唇颤抖着,艰难而又涩然地开口说道:“去……去把我随身带着的那个画轴取出来,然后把它平平整整地摆在平地上。”
燕淮安依着他的话,赶忙去取那画轴。就在这个时候,吴潇鹤才惊觉,自己与于穗通信的信筏竟然在遭受拷打的过程中,被鲜血染得一塌糊涂,上面没有一处是干净的地方了。
难怪......难怪阿穗无法给自己传信。
吴潇鹤眉头紧皱,面上满是痛苦的神色。
山洞里光线昏暗,摇曳的火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周围静谧得只能听到他粗重的呼吸声。
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强忍着伤痛,挣扎着想在那被鲜血玷污得不成样子的信筏上抹出哪怕一丝丝干净的地方。每一次抬手擦拭,都像是在承受巨大的折磨,但他的眼神中透着一种执着,那是无论如何也要与对方取得联系的坚定决心。
燕淮安心思敏锐,一下子就看出了他想要做的事情。
他二话不说,急忙伸手帮忙一起清理信筏。
那血迹清理起来十分困难,最终也只是勉强清理出了信筏的一角干净之处,不过这对他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就在这时,信筏上凭空出现了一行字,字迹清晰而娟秀,写着:“你还好么?你缺什么?”
燕淮安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景象一般,眼睛陡然瞪大,双眸中满是惊讶之色,显然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真的存在着常理根本无法解释的事情。
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吴潇鹤那满是痛苦的面容时,心中的那份惊愕瞬间被担忧所取代。此时的吴潇鹤,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嘴唇也毫无血色,整个人看起来虚弱到了极点。
燕淮安哪还顾得上思考这其中到底有什么奥秘,急忙在信筏上写道:“潇鹤受了严重的内伤。”
随着他写完最后一笔,那画轴原本散发着的柔和光亮渐渐散去。
紧接着,在那原本空无一物的地方,竟然出现了一些饭菜。
这些饭菜还冒着热腾腾的白气,仿佛刚刚从厨房端出来一样。
仔细看去,皆是适合受伤之人补充营养的食物,有熬得浓稠的肉粥,散发着淡淡的肉香,粥里的米粒饱满圆润;还有几碟清淡的小菜,蔬菜色泽鲜嫩,看起来十分可口。
随后,只见信上那仅剩的最后一角空白之处缓缓浮现出两个字:“等我。”
燕淮安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两个字,内心的震惊如同汹涌的波涛一般久久无法平静。
他感觉自己像是置身于一场离奇的梦境之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而不真实。
他的目光缓缓从信筏上移开,落在了面前凭空出现的这些饭菜上。
那饭菜散发的香气一个劲儿地往他鼻子里钻,他的肚子也在这个时候很不合时宜地“咕噜咕噜”叫了起来。
他饥肠辘辘地咽了咽口水,那口水在干涩的喉咙里滚动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吴潇鹤吃力地抬起手,声音微弱:“分给大家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