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姜走出很远了,下意识往后看了一眼,只见古长安依旧笔挺的站在村头老树下,她不自觉的嘴角带上笑。
到了家门口,见张凤同志捧着大簸箩坐在门口石头上时不时抻着脖子往这边张望,孟姜心里一暖,知道这是在等自己。
“娘,我回来了。”孟姜裂开嘴笑着喊着。
张凤同志脸上一喜,接着立刻唬起脸来,一手揪住孟姜的耳朵,“你个小兔崽子,不是说好了傍晚到家,你看看现在几点了?”
“你咋没和你爸一起回?他说到公社汽车站等着你,你爸人呢?”张凤看看闺女身后,连个人影子都没有,便问道。
孟姜摇头,“我是县城最后一班车赶回来的,没见到我爸呀,估计是错过了。不过您放心,是古长安同志亲自送我回来,到了村口才分手的。而且我力大如牛村里有名你们,瞎担心个什么劲儿?”
“娘,别揪耳朵了,快帮我背着背篓吧,可沉了。”孟姜转身让张凤瞅瞅她后背上的大背篓。
张凤瞅见闺女有点激动,这会被提醒了才注意到闺女竟然背着一个大背篓,手里还提着一个小的,她一提大背篓,差点被闪了腰,“你挖地瓜去了,咋这么死沉死沉的?”
说着又朝着闺女后背来了几下子,“赶紧回家吃饭,都等着你呢。”
孟姜笑了,“我不饿,等我爸回来一起吃。”
“你爸壮得跟牛犊子似的,你等他干啥,你忙活一天吃上饭没?孟楠,快给你妹弄点洗脸水,洗完咱们开饭。”张凤冲院子里喊道。
孟楠飞速出来,“知道了知道了,小妹你可真行,一出去玩就忘了看天,也不看看这都几点了?咱娘刚刚心急地一直在院子里溜达,都快把院子碾平了。”
“我才不是等她,谁关心这死丫头!”张凤同志嘴十分硬。
孟姜吐吐舌头,“我没玩,我是顺便又救了一个老人,还帮人接上了断骨,于是就被人拉着忙了一天。”
听她说完,张凤和孟楠两人都愣住,忘了下一步动作,缓了缓张凤才一把又揪住孟姜耳朵,“正骨,你还敢干这个?你懂个屁!”
孟姜求饶,“娘娘娘,您先松手,咱君子动口不动手。我小时候天天看我姥爷干这个,我早都会了,平时只是没机会用。今天眼睁睁看着老头摔断了腿,当时又找不到医生,我总不能看老头趴地下疼死吧?让您见了,您能忍住不动手?”
张凤那脾气自然也忍不住,但她还是嘴硬,“咱乡下人也就算了,反正赤脚大夫还不一定如我手艺好,可人家城里人金贵,万一咱给人整坏了,找谁赔去?”
孟姜笑嘻嘻道:“可我就是聪明呀,不仅给人弄好了,那人儿子正好是医院院长,还打算推荐我进部队医院工作呢!”
“啥?”张凤和孟楠互相对视一眼,她们没幻听吧?
“也不是百分百,人家只是让我回家等信,这种事情也要操作。这不,这里面东西是古爷爷和那位爷爷给的,人家这是感谢我呢。”
孟姜说着从背篓里往外拿东西,什么麦乳精、奶粉还有腊肉、腊鱼的,全是精贵东西,一样样的吓死张凤了。
虽然张凤同志觉得治病救人是应当的,不应该拿人家东西,但想想医生也是有工资的,拿了就拿了吧。闺女都大老远背回来了,总不能再送回去。
“只是也些东西也太贵重了,咱们就算有钱也没处淘换去。”孟楠忍不住感慨,“我们单位说是供销社,里面真没几样子东西。就这,那几个服务员眼睛都长在脑门子上,总觉得自己好像多有权力似的,哪里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
孟姜叹气,“咱们管不了旁人,管好自己,姐你课要对咱老百姓好点。”这个特殊的年代,售货员牛的一批,其实过不了多少年就面临下岗的风险了。
“有功夫的时候,姐你也要多看看书,以后总有用的。”孟姜劝她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