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进园时候能不能避开人,悄悄地来,别教旁人知道?”
“这是为何?”
“教人晓得玦二爷费事另请大夫,只怕又生是非。”
赵玦静默一息工夫,淡淡道:“是赵某大意,疏忽‘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我过於殷勤,传出流言,有碍原娘子清誉。”
赵玦辞sE平稳,好似如镜湖面,半分水波不兴,原婉然却感觉水面下彷佛有些暗涌。
谨慎起见,她解释:“传出流言,对玦二爷也不好。”
“哦?”
原婉然不便直言“你为旁的nV子尽心,池娘子未必乐意”,遂含糊道:“玦二爷虽是男子,教人误会,一样有损声誉。”
赵玦浅笑:“多谢原娘子为赵某设想。”
他笑意温雅,氛围仍旧不大对劲,原婉然不由心底发虚。
赵玦大抵看穿她防堵流言,真正用意在於自保。
原婉然早知归去轩有个主儿,却不曾留意,这日由匡家母子话里得知归去轩的主子姓池,人称池娘子。
池娘子这个“娘子”称谓说明她和赵玦名分未定,对赵玦情分亦未知深浅,然而赵玦对她非b寻常。
赵玦财貌双全,浑身都是心眼,肯对谁卸下心防,放下身段拜倒在那人石榴裙下,不消说是一往情深,倾心Ai慕了。
这道理她一个乍来的外人思索得出,匡妈妈等亲眼见识赵玦厚待池敏的别业下人更加有数,是以母子俩纵使误会她是赵玦的新宠,仍然敢出言不逊,闹到失手伤人的田地,避不见面完事。直至赵玦归家,他们拖延不过方肯服软。
此外,彼时小厮失手伤人,流霞榭的丫鬟跑上前要拉他到银烛那儿理论。这一挪步移位,丫鬟瞅见池敏的N娘江嬷嬷由附近树後跑回归去轩,还打手势招匡家母子过去。
丫鬟们猜度江嬷嬷授意匡妈妈闹事,没准还是池敏吃醋拈酸,在背後指使。
原婉然听到这等揣测,一个头两个大。
她真正来历不可对人言,赵玦又随旁人误会他俩g系暧昧,不曾——看样子也不打算——替她编造一个足以杜绝流言的身分。
那麽果真池敏错认她是情敌而加以刁难,有今日这一回,难保没有下一回,她日子难过倒罢了,最怕回家的谋划受妨碍。
原婉然考虑过直捣h龙,对池敏辩白:“我和赵玦啥事也没有,只有仇怨。他和我相公过不去,拿我撒气,掳人报复。”
想归想,心有余而胆不足,喊冤念头才起便熄了。
为是赵玦心悦池敏,在心上人跟前孔雀开屏扮谦谦君子搏取佳人青目都来不及,要有人揭他的黑底拆他台,坏他好事,这日子甭说难过,估计直接不必过了。
尽管原婉然得过赵玦承诺永不侵害於她,毕竟教他狠狠骗过,不敢冒这个险。
为今之计,她打消和赵玦拉交情,化g戈为玉帛的念头,并且尽量疏远他,碍不着池敏的眼,就招不着人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