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菜文学>都市>迫害那个元素使[抹布向] > 我在非法酒吧与谢雷不期而遇[言语羞辱]
    贩卖自家酿造的酒水的酒馆往往有着某种特质,或者…气息。

    首先闻到的是顾客们所抽劣质烟草粗砺的呛人味道,还有油腻到发苦的炸食和烤肉味儿老板在很显然不卫生的后厨用已经发黑的油把它们烹饪出来、再撒上变了质的香料;然后是人味。

    在卷烟和食物热气形成的闷热的雾中,我数出拢共有二十多人三三两两地散坐在潦草的木头小桌子边。就是这些穿得形态各异、但都很破旧的人散发出那种味道,一种由汗水、廉价刺鼻的香水和男士香水混合在一起的味道,让这个本就昏暗逼仄的空间变得更加拥挤了。

    当然,这家非法酒馆没有开窗,从外面看只有平庸的楼房一扇油漆剥落的通往地下室的门。

    这就是为什么在浑浊的空气下面有一层化不开的陈旧和潮湿的发霉的尘土味。

    我走下用黄土堆成的已经下陷的几磴台阶,现在,我才闻到酒的味道。有一种若有若无的金盏花香气围着我转了一圈儿,又从我的鼻子底下哀怨地飘走了。我打了个哆嗦,一种甜美而疲倦的感觉从头顶一直流到我的脊骨,很显然刚才我闻到的是附过魔的某种非法酒类。

    公职人员进入这种非法酒吧是不被允许的。但是,管他呢,既然施美尔已经把我从名单里踢了出去.......

    即使被抓住了,我也可以说这是卫生司的例行搜查。这么想着,我悄悄捏了一下在我背心内侧口袋里的卫生司徽章。徽章那黄铜的重量让我安心。

    穿过几个在座位上醉得七扭八歪的保健符咒贩子伸到过道里的腿,我走到吧台前,酒吧老板不咸不淡地看了我一眼:“新面孔?不会是公家的探子吧?”

    “不是。”我底气不足地回道,想要潇洒一场的兴奋感开始消失了。更让我感觉到别扭的是,在这时刻本来营营嗡嗡的酒吧内变得安静下来,甚至连靠墙根正在打牌的赌徒也不再数筹码了。感觉就像.....所有人都在侧耳倾听我接下来的回复。

    该死,最好还是从这里跑出去,回到我的居所用被子蒙住头大睡一场,醒来去司里向男爵道歉。

    “那就好.......你也知道,最近的风声.....”我吞了一口口水,酒吧老板手里还继续着擦酒杯的活计,但近乎橘黄色的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瞪着我,就像要一直看到我的灵魂如果有的话深处。“算了.....我想你也不是。如果有探子来的话,我的门会告诉我的。”老板扯起嘴角笑了一下,酒吧里顿时恢复了热闹的氛围,“您想来点什么?”魔法师现在我想到黄色的眼睛也是魔法师的特征之一若无其事地问道。

    但我对酒类完全一窍不通。“那种带金盏花味儿的.....”我想到刚进门时我闻到的那种幽灵一样的香味。酒吧老板肯定地点点头,报出一个我尚且还能接受的价格,接着转过头从暗沉无光的实木酒柜的最高处摸出一个落满灰尘、油渍麻花的乳白色玻璃瓶。瓶子标签上写的内容都被油污晕染开了。从瓶中老板倒出某种我不确定颜色的液体。那液体在玻璃杯中轻轻摇动着,在每个角度变幻着颜色——主要是某种橘黄色,就像魔法师的眼睛。我突然不是很确定是否真的要喝它。

    我把一直攥在手心里又湿又皱的钞票放到布满划痕、黏乎乎的柜台上:“这酒的功效是什么?”

    魔法师在不甚清晰的烛光下咧开嘴:“这个嘛.....因人而异。不过,大部分人都觉得它苦得惊人。”

    故弄玄虚,我想道。只是一杯酒而已....最多瓶子上贴过强身健体的符咒。最近我遇到与法术相关的人物是不是太多了?先是前元素使谢雷....然后又冒失地跑到可疑魔法师的非法酒馆里。可能,我应该循规蹈矩。

    我耸耸肩,端着杯子环视酒馆四周,准备挑一个宝地好好品尝我的这杯很苦的酒。

    酒的味道很凉,在我刚刚啜饮一口的时候几乎自动流进我的喉咙,然后——一种难以言说的怪味涌上来,就像要烧穿我的下巴。我想要把这毒药吐出去,但还没等张开嘴这液体就骤然变得温热。一股金盏花的香味涌现在我的口中——浓烈、确切、甜蜜,没有经过鼻腔就直冲大脑,以至像一位实实在在的幽灵。

    坐在我斜对面的人举手招呼了老板一声,要了从进门之后的第四瓶起泡酒配一客烤肉。

    我沉浸在震惊里。我不常喝酒,事实上,我甚至厌恶酒类辛辣的刺激,也厌恶喝完那种愚蠢混乱的精神状态。我的那位亲戚曾经委婉地劝诫过我,提到在政府部门中善饮是如何的一种美德。但这也许是我违抗他的唯一一件事。可是这酒......这种液体......这是一种全新的东西。杯中的甘露琼浆在烛台火光的照射下流转着橙红的颜色。

    我又呷了一口。有魔力的液体是如此顺滑地流进我的身体,带来迷蒙的辛酸感觉,几乎是悲伤的。在这之前,这种类型的感受甚少在我的心中萌发。我想我不像自己了。非法酒吧的顾客们仍在低声喧嚷,但现在,这种无序的喧嚷中也有着某种有情分的东西,就像每个人都在认真消磨自己的时光。

    怎么会有人讨厌这种味道......?

    在跳动的烛火中,一个身影弯下腰从吧台木板的下面钻出来,手里勉强端着个木托盘。

    身影向刚刚点过东西的桌子走过去,我注意到他似乎不良于行。太瘦了,右腿几乎是在地上拖着,宽大的围裙罩在他的身上,那皱巴巴的布料下面整个儿就像是空心的。当那个身影把顾客所点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因此向左边略微弯着腰的时候,我因为惊讶险些叫起来。

    谢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