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着后脑勺熟悉的胀痛感，方以琮顿感怀念，连淋浴间的花洒头都有点像那天在学校用的款式，他有点欠欠地嘟囔道：“真过分，我还在气味敏感期呢。”
他准确地找到李少行用过的那间，哼着歌打开让人浑身发暖的热水，想着刚才自己的三分球和穿着他运动外套的李少行，脑子就有点晕乎乎的，又有点兴奋，他不好在这儿解决，alpha的信息素能残留得人人都知道他在这撸过，方以琮赶忙甩甩脑袋，把水关掉，伸手去摸包里的替换衣服，然后他摸到一只手。
方以琮吓得一震，对方毫不犹豫地就掀开浴帘走了进来，光着身体，方以琮慌乱中看了一眼，感觉眼睛要得病：“你干什么！”
这个陌生人好像服用了什么能让他的“魅力”更加诱人的药物，生理性的本能让方以琮难以抑制的鼓膜膨胀起来，同时变得万分锐利的感觉让他几乎能意识到对面人身上的皮肤触感，对方哑着声音，试图伸手摸方以琮的下体，柔柔地说：“真可爱，你的omega看着年纪不小了，能满足你吗——嗯啊——”
很故意的，对方声音有点高亢地呻吟起来，凑过来要亲方以琮，方以琮脑子一热，胡乱地摸到身后的玻璃制香薰，哐一下砸到对面人头上。
李少行察觉到健身房里空气似乎变得有些奇怪，几个人好像故意似的围堵在浴室门前，李少行还纳闷呢，想进去看看什么情况，谁知一位多年未见的前同事突然认出了他，拉住他好一顿聊，一边聊还一边把他往外引，李少行还是挂心方以琮那边，敷衍着往浴室出口看，果然听见一阵惊呼，李少行没管搭话的人，赶忙要走过去，对方竟然就伸手来拽他，李少行更觉奇怪，猛地一把甩开正要过去，一个白得发光的裸男就甩着大鸟拎着包冲了出来。
李少行：……
方以琮：“有人要猥亵我！”
李少行心里一凛，方以琮也不是第一次被色魔盯上了，赶忙一步上前给他挡住，李少行心头火冒出来，看方以琮穿好裤子，就要冲进去看看是谁时，“砰”的一声——方以琮突然晕倒在地。
这可一点预兆也没有，更是一点都不好笑。
事发突然，李少行骤然生出某种肌肉撕裂般的紧张感，他装作浑然不知地蹲下去，焦急地呼唤方以琮：“你怎么了，快醒醒，以琮……”
好在面色和脉搏似乎都没什么大碍，李少行依旧装模作样地把方以琮放平在地上，要俯下身听他心跳时，他发现非常非常异于寻常的一件事。
一个大活人晕倒在地上，一间高级健身房里，尽管有些晚了，只有不到七八人，一屋子都应该是所谓有素质无坏心，也不怕惹上事的富人，可是……没有一个人帮忙报警，叫救护车。
他在这儿等方以琮等了很久，所以店里已经陆陆续续换了至少有三批顾客，或许有什么已经把正常的顾客替代掉了。
甚至连审视，窥探的目光都没有，所有人都无动于衷得可怕，包括刚才一时失态，伸手要拽人的那个前同事。
李少行看见方以琮的胸腔在有序地起伏，但同时，他发现自己也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李少行深呼吸两次，站了起来。
“你们演戏，也得演得像一点吧？”李少行冷静地说，“这里住的居民，可是连鸟撞死在窗上都会哀悼一星期的，说吧，你们要什么，钱？”
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像被输了什么程序似的，一板一眼地摆弄着眼前的器械。
李少行眯着眼睛，扫视面前这一组在跑步机上的人，终于盯到对方不自然地去摸自己后腰时，他抄起身边的杠铃一下扔过去，五公斤的重量足以砸死一个人，那人下意识一躲，被击中手臂呼痛着摔倒，李少行就扑上去抽出了他后腰里的东西：一把匕首。
刚才还静得能听见每一声呼吸的室内好像抽掉了手榴弹的保险栓，有人大喊：“雇主不让伤到他！”
但为了威慑，所有人都还是掏出了武器，两根棍子，三把刀，还有两支电棍。
李少行的心更加无序地被勒紧了，他举着刀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踩到方以琮的衣角，退无可退为止。
“你们要什么？钱我有的是，这位要是闹出人命，你们可负担不起。”李少行尽量不让声音颤抖。
“冒犯了。”为首的那位老同事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