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兰心高兴得差点疯了,立刻就要打电话找人,李少行摸了摸脖子后的一块胶质,淡淡地说:“您不用另外找了。”

    为了通过医学设备的检验,伪装的发情显然不可取,安兰心居然真的把他和自己儿子一起关了两个多月,还进行了婚姻登记,成功在多出来的这段时间里力挽狂澜。

    但即使经过多方打点,已经给李少行送进来了足量的强效抑制剂,他还是在情欲勃发的时候对安人颂做出了一些不雅举动,导致安人颂后来对他基本没几句好话可讲,同居三年,他但凡释放出一丝信息素,或者在家里穿得凉快点,又或者和其他的alpha走得近了,就要被他冷眼讽刺。

    李少行深叹了一口气,继续打起精神和安兰心对话。

    知子莫如母,安兰心道:“人颂被我宠坏了,他生下来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后来又差点被逼坐牢,没有好好约束他,是我的不对。”

    “可是他也有好的地方呀,这孩子皮相还不错吧,你第一眼见他的时候,不是呆瞧了好久吗?”安兰心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不忍面臊,不过仗着自己是长辈,拿出了十足关爱孩子的口吻,对着李少行“谆谆教导”。

    李少行也没料到她这么不拘束,把陈年小事都拿出来当成他们“相爱”的证据,他第一次在公司见安人颂时,他快三十了,安人颂不过十七八岁,年轻俊美,又不像他一样天天工作性格沉闷,alpha天生就对omega有强烈的吸引力,更何况安人颂还有那张脸。

    李少行淡笑道:“他不喜欢我就是因为这个,因为我那时候盯着他看。”

    安兰心没料到是这样,“唉”了一声,安父也脸色微变,却还是不做声,喝了口竹荪鹧鸪汤就低下了头,李少行状似无意地瞟了一眼他口袋里屏幕似乎依旧发着亮的手机,随即转开视线看向窗外,金黄色的流星外墙投影从楼顶一路游到他们包厢的落地窗,又往下坠去。

    楼下的黑色轿车里,安人颂捏着手机,手上微微颤抖着,李少行和母亲的对话通过扬声器继续着,主驾驶座的安雅才也微微偏过耳朵来听。

    安兰心语气依旧平和优雅,却难以掩盖其中的一丝急:“那雅才呢?人颂可能是幼稚了些,但是雅才就很好啊,他是哥哥,性格更成熟,在公司里也和你相处了很久,你们两个人我瞧着很有默契的。”

    李少行微不可闻的一声笑飘荡在车内空间里:“雅才……”

    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有点黏连似的念着这个名字,听得安雅才的耳廓都有点发红。

    结果李少行却否定了安兰心的提议:“他哪里都好,如果我将来的alpha能有他一半就很不错了……但是不怕惹您生气地说,他在我这里有一个最大的问题。”

    安兰心步步紧逼:“什么?”

    李少行反问:“董事长,您还记得我为什么要和雅才也登记结婚吗?”

    “他说是不想这么早就……”

    李少行第一次无礼地打断了她:“未婚alpha二十五岁之后会不断地收到人口部门的消息,今天匹配这个合适,明天匹配那个更好,而且……”

    安兰心的语气终于有了些微的动摇:“——而且他的单身税不低。”

    安雅才还是胚胎的时候,安兰心正是事业意气风发之际,就连生下来的孩子也要好到极点,她花大力气获得了政府基因优化的名额,生下的孩子果然不同凡俗。但是当年签下一份合约,其中有硬性要求,基因优化的对象能否诞育后代暂且不论,却必须在二十五岁之前完婚,以增加生养更优秀后代的可能性,否则就会被收取一笔奇高无比的单身税。

    既是为了减少纷扰,也是安雅才二十五岁时,正好发生了安人颂的事,集团财政深受打击,家里再报税上去更不好看。如果说和安人颂的婚姻还算是李少行替自己父母弥补些许,和安雅才的婚姻就是一笔不小的人情了。

    安雅才深吸一口气,手指在方向盘上默默握紧。

    李少行低眉道:“要真是因为这个就简单了。”

    他的话音一落,安兰心和这头的安雅才都猛地抬起了头。

    李少行笑说:“您也知道的吧,方少要分化了,前几天我回母校,正好遇到方家人帮他收拾行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