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林看着低头不语的余白,轻轻摸了摸余白的脑袋。
汗水浸湿的头发有些粘手,还有着些许尘土沙砾。
“你这臭小子。”陆林笑骂一句,微笑着开口说着:“倒是将生死看得挺透彻。”
余白微微叹了口气,缓缓开口:“其实不是我看得透,而是不看透不行啊…修真世界的修者千千万,自然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我始终觉得自己好像是井底蛙,水中月…”
“哦?”陆林轻咦一声,颇有深意的看了余白一眼,开口问道:“咱们余少侠为何有此感慨啊?竟然将自己比喻的这么渺小。”
余白笑了笑,没有回答,总不能将那日八仙洞中所见到的狐妖与仙人对战的事情说出来啊。
“老夫也告诉你小子一件事情。”陆林自顾自的开口说着:“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已是凝脉在即,也曾自诩为整个风琅平原第一人,可随着老夫年岁渐长,眼界渐开,才知道那时自己的想法是多么可笑,人外有人不假,天外有天也不假,可重在及时醒悟,反省自身,人啊,不学习不成啊,不刻苦也不成啊,自古以来,就没有什么事情是水到渠成,都是奋力一搏拼尽全力争取来的,至于那些什么‘船到桥头自然直’的话,全都是说给鬼听得。”
余白惊讶的看着陆林,没想到眼前这位陆氏长老,竟然腹中也有墨水。
风琅平原的氏族部落,既相互依存,又纷争不断。
这里的人都重武轻文,甚至有人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因为即使是腹中的墨水再多,也打不下一寸土地。
余白则不同,除去刻苦修炼,剩下的时间都在练字读书,族地里为数不多的书籍,都快被余白翻烂啦!
余白挠着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问着:“陆叔,您…都去过哪里啊?”
“我啊...”说到这,陆林抬头看看星月。
此时正值六月十五,月如玉盘。
轻叹一口气,陆林感慨开口:“南至邀月山,北至冥河原,东至坠仙谷,西至登天楼,再远啊,老夫就没去过,也没机会去喽。”
“我去!”余白心中惊呼,陆林说的这些地方,余白连听都没听过。
“哈哈哈哈。”陆林有点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轻声开口:“不怕你笑话,老夫外出行走十余年,四处游历了差不多上百万里,最后在登天楼遇到一位知心姑娘,就娶她为妻了。”
说到这,陆林满脸洋溢着幸福神色,可接下来,又浮现出痛苦与不舍。
“我们一起度过了二十年的美好时光,还生了两个女儿,可惜夫人体弱,无法修炼,后来生了一场病,无药可治,后就病逝了…”陆林轻叹一声,悠悠开口说道:“从那以后,老夫一直没有另娶。”
余白仔细聆听着陆林的话语,心中暗自感叹,这位准岳父在某些方面,简直与自己的父亲余半炑如出一辙。
“自古以来,深情的人总是容易受伤啊!”陆林说着,眼中不禁闪烁起泪光,伴随着一声长叹。
突然,“噗通”一声,余白竟然双膝跪地,跪在了陆林面前。
陆林见状,赶忙伸手想要将余白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