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脚踏出营帐前,她浅笑着攥紧手心。
那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国玺泛起阵阵波纹,玉石质地化为流动胶状,乍看像是条淡青色小龙,拇指长短,不动声色地钻入掌心肌肤,好似被肌肤完全吸收,顺着经脉淌入丹府。
进入的一瞬,好似一滴水滴入沸油。
飞珠溅玉,翻滚不息。
丹府内部的动静能用山崩地裂、山呼海啸形容,沈棠面上却是一派常色,还分心仔细叮嘱营帐门口左右站着的士兵,务必照顾好共叔武。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告知她。
士兵道:“是!”
沈棠没走多远便看到迎风而立的两位文心谋士,她足尖方向一改,向二人走了过去。
距离二人还有六七步。
祈善和褚曜齐齐拱手一礼。
异口同声道:“主公。”
沈棠:“……”
虽然知道共叔武这事儿有俩人背地里暗搓搓推动,但知道是一回事,亲眼看到这俩承认又是另一回事。也不知该心疼一把共叔武,还是心疼心疼自己……
还是一块儿心疼吧。
沈棠咳嗽了两声,清清嗓子,对二人道:“这里又没有外人,尔等称呼照旧便可。”
听惯“沈小郎君”和“五郎”,这俩突然改了称呼,让沈棠非常非常非常不适应,威力堪比潘金莲喊武大郎喝药,浑身毛毛的……
二人也未推辞。
祈善问:“半步可是交代了?”
沈棠点头说道:“嗯。”
听到沈棠亲口承认,祈善二人这才彻底舒了口气——正所谓“人算不如天算”,哪怕二人准备很充分,算计方方面面,但仍不能保证共叔武会真正交出国玺,彻底归心。
虽说,那枚国玺对已经有国玺的沈棠而言,顶多锦上添花,可一旦落入其他人手中,却是养虎为患,其患无穷!国玺这玩意儿,若能拿到手,尽量握在自己手里!
褚曜脸上露出一丝发自内心的浅笑。
开口道:“如此甚好,甚好!”
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共叔武醒来没多久,照顾杨都尉的士兵也带来了好消息——自孝城之战结束,便一直重伤昏迷的杨都尉,方才终于苏醒了!
沈棠:“……”
她的脚似在原地生根,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