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氏气鼓鼓的,用那双无神的眼睛“盯”着女儿。

    “想吃糖是吧?我叫你往后在家里头吃不着一块!”

    “来人,把糖都给我收起来,去外头赏给那些乞儿,就当是镇国公府大过年的做好事。”

    孟白龟低着头,噘起的嘴都能挂油瓶了,扭着手指头,脚尖挨着脚尖。

    嘴里那块饴糖一会儿从脸颊左边鼓出来,一会儿从脸颊右边凸出来。

    裴萧萧看出庄氏是雷声大雨点小,并非真的要揍人。

    沈管事他们都习以为常了,起初还着急忙慌地赶过来劝劝,次数多了,就成了狼来了。

    这是人母女俩的日常情趣。

    裴萧萧拍了拍孟白龟的肩膀,贴着她的耳朵。

    “赶紧把那块给吃了,等会儿黏手上,再去碰你娘,又是一顿训。”

    孟白龟眨眨眼,飞快地把掌心里那块也给塞进嘴里。

    这下可好,脸颊一边突出来一个,鼓鼓囊囊的,说话都含糊不清。

    “夫人大过年的生什么气?白龟还小呢,多吃几块糖也不算什么。”

    庄氏恨铁不成钢,拉着裴萧萧的手就开始吐苦水。

    “她还小?这再过几年就满十五了!”

    “萧萧你瞧瞧她,整日没个正形!成天就喊着要吃糖。”

    “倒是有些小聪明,也不见那小聪明往正道上头使。”

    “我见了她呀,这头就直犯疼。”

    孟白龟嚼着嘴里的饴糖,嘟着嘴,含糊不清地顶嘴。

    “我看着娘也头直疼。”

    庄氏柳眉一竖,指着孟白龟。

    “你还敢顶嘴!长大了一岁,翅膀就硬了是不是?”

    “你看我打不打你!”

    说着就要去摸手边的拐杖。

    孟白龟上前,抱着她娘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