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需要他,他就是陛下手中最好的那把刀。待有朝一日,陛下对他腻烦了,自会亲自折断这把刀。”
“二郎,这个道理你应当明白才是。”
“所以我才苦思不得其解,为何你执意要与裴氏联姻。”
“裴氏不会成为世族。裴文运的性格、出身、经历……注定了他走不了太远的路。”
“明知对方不能为自己提供助力,为何你还如此执迷不悟?”
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崔鄂的脸上露出讽刺的笑。
“莫非你也同你兄长一样,知慕少艾不成?”
“我听闻裴文运的女儿天姿绝色,有倾国倾城之貌。二郎,你以貌取人了。”
“红粉骷髅蚀人心。二郎,我以为你懂。”
一直默默听着父亲说话的崔绩,在此时突然出声发问。
“父亲,先前我听闻兄长在吐蕃游学,请问他可有往家中寄信?”
崔鄂沉默了许久,说话时,语气中的不耐烦连他自己都不曾发现。
“自然是有的。他如今在吐蕃过得很好,你不必为他担忧。”
“做好你自己的份内事即可。”
崔绩垂眸,望着自己从袖口露出的十指尖尖。
父亲骗了他。
兄长这时候,根本不在吐蕃,而是在大晋境内的剑南道深山之中。
也就是凉国公李明桥前往的西南一带。
一股无名之火,从崔绩的心底升腾而起,慢慢地侵蚀着他的理智与冷静。
素来自持的克己,在此时荡然无存。
就连崔绩事后回想起来,都对现在的自己感到骇然。
自己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父亲,兄长在初春时,应当刚诞育一子。儿想问,儿那侄子身体可还好?”
崔鄂和崔邦的眼神立马变得犀利起来。
崔邦按捺不住地发问:“二郎你是如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