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之白不动神色,右手袖口却忽的露出锋利的刃尖,闪着凌厉的寒光。
“婴之白,”蓝魔冷笑着,“你心里清楚,这种刀尖利器对我来说根本不具备杀伤力。”
“你想要什么?”
“你的命。”
“我的命就在这里,”婴之白攥紧了腰间的剑柄,随时准备出击,“但是你却没那个本事取走。”
蓝魔的那双鬼火眼猝然放射出阴森可怕的蓝光,一直注视着两个男人的莲花陡然之间哑了嗓子,她被蓝魔的面容和这剑拔弩张的凶险氛围给吓坏了。
“唱!”婴之白对女人一声怒喝,吓得她浑身一个哆嗦,差点没哭出来。
整间客栈里此刻安静了许多,几乎所有人的眼睛都在不由自主着觊觎着婴之白周围所发生的一切,但是没人敢走过来,店主很想把自己的老婆拉回来,但是他害怕婴之白的杀气,也害怕蓝魔的鬼气。
莲花抽抽搭搭地继续唱,值得表扬的是,她可真是个艺术素养过硬的伎女,即使在这种情况下,调子也没走音,婴之白让她唱歌可真是没选错人。
“你搞错了,”蓝魔忽然浑身松懈下来,他自作主张地拿过婴之白之前喝过的酒杯,仰起头来灌了一大口,“我只想看着你慢慢地死。”
“这些年想杀我的人多了去了,”婴之白露出怪异的微笑,伸手扯了一大块面包塞进嘴里,莲花感到他们之间的氛围已不那么凌厉逼人,歌声也变得更响亮了,“你还是第一个有这种想法的。毕竟我亲手宰掉的人和畜生实在太多,你肯定不是为了你那个玩弄邪术魔法的养父尤文西侯爵才这么恨我的吧?是不是还有什么和你相关的其他人死在我手里?说出来,我正想开心一下。”
“婴之白,你们威盛凯人的眼线长期混迹十二国联盟和诸多自由邦,策划了多少暗杀事件和政权颠覆?”蓝魔的眼神再度变得肃杀,“恐怕你这位头号功臣自己都数不清了吧。我养父在溪谷战役中死于巴比伦万尔亲王之手我无话可说,而万尔也已经被熊牙和神牛叛军撕成了碎片,你说得对,我的确不是因为我养父才那么恨你。可是我自幼接受埃西家的养育,我也向我养父发过誓,一定要找回他的亲生儿子——难道不正是你,威盛凯的枢密使大人婴之白杀了罗西吗?”
“什么罗西?你在说什么?”婴之白死死地瞪着蓝魔,一脸震惊。
“装得可真像。”蓝魔哈哈大笑,惨白的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直跳。
“听好了,蠢货,”婴之白猛地伸手一把揪住蓝魔的领子,桌子上的餐盘顿时当当朗朗地撒了一地,食物和碎瓷片滚得满地都是,这次莲花就镇定多了,歌喉没有丝毫变调;“别以为我是怕了你,或者是狡辩。对于你这样的杂种,我见一次就想杀一次,你以为我会下三滥到和你一样的地步?我杀的人,我从来不否认,如果你再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我就像宰掉一条疯狗一样毫不犹豫地宰掉你。”
对方没有说话,两个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良久之后,蓝魔终于垂下了眼帘,婴之白这才松开了自己铁钳一般的手。
“你真的没有杀了罗西?”蓝魔低沉着嗓子问。
婴之白根本懒得再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大声喊着酒保,让他再给自己端上三瓶陈年葡萄酒。
“好吧,我会查清楚的,”蓝魔用婴之白才能听见的嗓音低声说,他一把抢过女仆盘子上的一瓶酒,锋利的犬牙像咬苹果一样轻轻松松地咬开酒塞,“在这之前,你绝对无法逃脱我的手心。”
“你是头蠢驴,蓝魔。”婴之白言简意赅,不再想去回答他的问题,可是自己的两眼不由自主地再度飘上了莲花胸口上的墨水假戳记。
“你为什么不直接上了她?”蓝魔看着莲花,又看着婴之白,满脸的疑惑。
“我对伎女从来没兴趣。”
“哈,我明白了。”蓝魔扯起嘴角露出嘲讽的讥笑,“你是在看她的隐心眉戳记——你其实是对隐心眉感兴趣。这女人现在在维洛戈萨出名了,据说哪个男人能睡她睡一辈子,就能得到全世界,巴比伦王和威盛凯皇帝为了她已经在溪谷开战了,你我都是受害者,以后这娘们惹出的乱子还会更大。”
婴之白忽然站起身,吓了蓝魔和莲花一跳,他弯下腰,在前者耳朵边低声说,“这叫恶魔戳记,别像个娘们似的不记事;还有,今晚别再跟着我,我和这女人有事要办。”
说完,婴之白伸手止住莲花的歌唱,“跟我回房间,你今天晚上被我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