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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抛开身份好好聊聊吗?那么我们就来好好聊聊。”赛瑟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面前,她往后踉跄几步,只得重新坐回长凳。
“何等荣幸,求之不得。”她干巴巴地说。
“坦白说,你恨我先皇或者恨我吗?”他不等她回答继续说,“你当然恨,所以你以及那些抱有和你一样想法的隐底莲人,或者非隐底莲人,或者是看热闹的人,都巴不得毁了我,毁了皇室,毁了整个威盛凯,是不是?”
“不是。”
“承认吧。你们忍辱苟活至今难道不是为了消灭所有敌人?几千年的血仇如果得不到公义的审判你们难道会善罢甘休?承认吧。”
“我并没有这样的想法,你搞错了。”
“你了解你们的历史吧?你了解这个世界上关于隐底莲的所有记载和传说,或者不如说你渴望了解这些。我说得没错吧?”
“你又搞错了。”
“我错在哪里?”
“或许有些人对隐底莲的所有都相当着迷,看我们的样子好像是活化石。但是除了屈辱悲惨的流亡史,莫名其妙的戳记和万人唾弃的遭遇,我们到底和其他人有什么不同?你们想得着我们或我们的遗产为己所用,然后再把我们剥了皮挂在树上任人朝我们的尸体丢石头。所以,这样的隐底莲历史对我有什么用呢?我已经为这几个字付出了部代价,对我来说已经够了。至于我们的历史,无论是辉煌是荣耀是兴盛是不可摧毁,还是邪恶是咒诅是鲜血是任人宰杀,我一点都不想了解得更多。”隐心眉看着皇帝的眼睛,相当平静地说,“既然我们要开诚布公,促膝长谈,那么我不如老老实实地告诉你,别把我当成你,我既不想得到什么也不想征服什么。那些你们觉得很重要的东西,我他妈的一点都不在乎。”
“所以,”赛瑟倾向她,用几乎耳语的声音说,“现在的你是个不折不扣的局外人咯?”
“如果你愿意让我当个局外人,”隐心眉同样靠近他,“我非常感激。”
“所以你一点也不比七岁时了解得更多?”
“让我来回忆一下往事——”她做了个讽刺意味的假动作,“当然!你觉得我能怎样了解更多?一边戴着脚镣干活一边背历史书吗?”
“所以你不想知道也不想查找更不想杀人报仇?”
“看来我们终于开始互相了解了。”她笑着低声说,“所以那个七星预言你可以放心了。”
赛瑟没有说话,只是往椅背上重重一靠。她原以为他要么如释重负要么杀心再起,可是他现在的表情她解读不了。赛瑟微微眯起眼睛盯着她,本来这么近的距离就带来入侵感,再被他这样看着,她忽然觉得有些眩晕想吐,就像过去奴隶贩子把她交给她的新买主时,她每次都想吐。
“看来我是真不用担心,”过了好一会,赛瑟终于开口,带着极度轻蔑的冷笑,“毕竟你是这么个,呵,这么个人。”
“什么?”她被他的语气弄得有些茫然。他的话音里头除了蔑视,好像还有些别的东西。
“你知道我为什么花时间和你面对面谈这些我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的事情吗?你觉得我很闲吗?”
难道不是吗?她心里这么想,不过没张嘴。
然而她的表情出卖了她,她的心里话一五一十都写在脸上。可令人惊讶的是,赛瑟的怒气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疲惫和低落。
“真令人失望······”赛瑟喃喃地说。
失望?她困惑了,他到底在说什么,在失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