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着在石头上的碎土与血点飞溅而出,在车门上开出一片血屏。
被姜霁北偷袭的流氓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如同一条凉皮一样瘫软在地,被石头豁开的头皮涌出鲜血,几个鼓包肉眼可见地快速胀起。
偷袭得手,姜霁北迅速撤到面包车一侧的尾柱边,暗中观察车上三个流氓的动静。
同伴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他们一定会有所反应。
可等了一会儿,车上却毫无动静。
难不成他们已经埋伏好了,正伺机反击?
姜霁北心生困惑。
他小心绕到面包车尾,把手伸向后窗玻璃的一角。
也许是使用者有心营造出密闭环境,除了前挡风玻璃和摇摇欲坠的后视镜,面包车后半的玻璃同车身一样,覆着一层厚厚的泥灰。
纯天然的遮蔽手法让姜霁北有了可乘之机,他轻轻地在后窗玻璃一点,随后就着指头把灰尘旋开。
旋出个小圆点后,姜霁北将另一只手里的石头轻轻放下,用手掌从侧面覆上手指。
他慢慢缩起点着车窗的指尖,指腹也同时覆盖住圆点,让车窗内部透不进一点光。
等眼睛贴上手背,姜霁北微微抬起手,张开手指往车里窥视。
只看了一眼,他就哭笑不得。
车上的三个人,一个缩在驾驶座上,另外两个缩在后座上。
他们两手合十,双手高举于头顶,掌中夹着形制不一的佛牌,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想起这三人躲进车前忌惮的模样,不难推测,他们此时口中多半念念有词,重复着驱邪避难的咒语。
又观察了一会儿,姜霁北发现,除了中控台上摆着的几把匕首之外,司机座位处还隐约有一支看似是自制的枪。
可能是嫌不好用,那支枪被几个流氓像垃圾一般扔在脚边。
混乱地区的流氓坏就坏在有枪,好也好在有枪。
姜霁北半蹲下来,轻手轻脚地绕到驾驶座的门边。
还没等他探头,副驾驶的车窗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
小面包车剧烈地晃动起来,隔着密闭的车门,姜霁北能听到车内传出来的惊恐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