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娘子,背后指使玉珏楼卖假画给我们的人就是三公主吧。”

    郁娘闻言点点头,又摇摇头。

    南廷婉估计只是个冲在前面的前锋罢了。

    苗苗气呼呼道:“不管她是不是主谋,但她看着就不像个好人!她欺负郁娘子你一次两次犹不够,这次竟然还用这么歹毒的计谋!难道郁娘子你要一直忍下去,什么也不做吗?”

    如果今日郁娘真的送了幅假画,后果将不堪设想。苗苗本来以为郁娘回来会向南廷玉诉苦的,没想到郁娘却什么也不肯多说。

    壁灯灯芯颤颤巍巍,火芒闪烁,映着郁娘素净的面庞,她垂下眼睫,眼圈下方垂落有一圈晦暗的阴影。

    她道:“我与三公主是鸡蛋和石头,没有资格你来我往,相互争斗。”

    三公主是主,她是仆,她若出手对付三公主,留下把柄的话,那便要入万劫不复之地。

    是故今日一事,她只敢自保,将假画换作真画,再多的计谋是不敢做了。

    如徐妙兰这般身份地位的人,差人送信给她,信中也只含糊说有人设计她,并未挑明是谁。可见,这趟浑水,徐妙兰也深知不可随意而蹚。

    想到这,郁娘转过身,向苗苗温柔一笑,“不过苗苗你放心,鸡蛋虽不能和石头正面交锋,但不等于不出手,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一出手便一招毙命。”让对方绝无反击之力。

    这样即便三公主反应过来,是她设的计谋,那也无济于事,无力回天,因为没人再给她扭转乾坤。

    苗苗睁大眼睛,呆呆看着郁娘,郁娘面上仍是温和笑着,可不知怎地,却有种四两拨千斤、一木支危楼的韧感。

    消瘦单薄的身上仿佛有着巨大的力量,任凭风雨而来。

    ·

    此刻,常宁殿。

    惠娴皇后脱掉华服,披上松软舒适的红色长褙子,端坐在高座上。

    南廷婉从殿门外走进来,看到惠娴皇后,心跳莫名一颤。

    “母后,您找我?”

    “跪下。”

    南廷婉下意识就跪下了,惠娴皇后从没有像今天这样,见到她就直接罚她下跪。

    她一时惊得脸色发白,犹如受了酷刑,身子在细细打颤。

    “母后……”

    惠娴皇后没看她,正在摘甲套,不紧不慢说着话:“婉婉,那幅《宛西玉宫图》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