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已很深了,窗外的风却一刻也未停歇。
呼呼风声,由远及近,带着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气势,撞得窗哐哐直响。
我紧了紧衣领,起身关严窗户,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再回到桌案旁时,对面少年还是方才那个姿势。
烛影摇摇晃晃,映出乌黑之中一点银光。
我突然有些鼻酸。
他才十五岁啊,怎么就有白发了呢……
“嘿,”我趴在桌上歪头看他,“饿了没?”
他怔怔抬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就从沉重的军中事,陡然一转,落到了吃上。
“不......不饿......”
我挠了挠头,“可是我饿了诶……”
“啊?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会做吃的吗?”我期待的看着他,“不用特别复杂,一碗面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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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粉,水,鸡蛋,青菜,一应辅料。
食材齐全。
朋欢挽起袖子,原地傻站了片刻,还是翻箱倒柜的找了条围裙,别别扭扭的扎在了腰间。
别说,骠骑营将军的便衣,制式还挺好看。
黑衣,玉带,窄袖,阔袍。
就是这人嘛……我嫌弃的瞥了眼。
啧啧......拧着眉头,满脸郁郁,谁欠了他钱一样。
我坐在厨房的小方凳上,低头专心捏着酸胀的小腿。
“朋欢。”
“嗯?”
我抬起头,“我不吃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