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夜已很深了,窗外的风却一刻也未停歇。

    呼呼风声,由远及近,带着摧枯拉朽、毁灭一切的气势,撞得窗哐哐直响。

    我紧了紧衣领,起身关严窗户,又在屋子里转了几圈。

    再回到桌案旁时,对面少年还是方才那个姿势。

    烛影摇摇晃晃,映出乌黑之中一点银光。

    我突然有些鼻酸。

    他才十五岁啊,怎么就有白发了呢……

    “嘿,”我趴在桌上歪头看他,“饿了没?”

    他怔怔抬头,显然还没反应过来,话题怎么就从沉重的军中事,陡然一转,落到了吃上。

    “不......不饿......”

    我挠了挠头,“可是我饿了诶……”

    “啊?那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你会做吃的吗?”我期待的看着他,“不用特别复杂,一碗面就行......”

    ****

    面粉,水,鸡蛋,青菜,一应辅料。

    食材齐全。

    朋欢挽起袖子,原地傻站了片刻,还是翻箱倒柜的找了条围裙,别别扭扭的扎在了腰间。

    别说,骠骑营将军的便衣,制式还挺好看。

    黑衣,玉带,窄袖,阔袍。

    就是这人嘛……我嫌弃的瞥了眼。

    啧啧......拧着眉头,满脸郁郁,谁欠了他钱一样。

    我坐在厨房的小方凳上,低头专心捏着酸胀的小腿。

    “朋欢。”

    “嗯?”

    我抬起头,“我不吃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