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院。
晏三合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苍白的半张脸。
裴寓在床边坐下,半天也没诊出什么来,也没指望能诊出什么来,这丫头的脉象一向诡异。
还是扎针吧。
一针扎下去,晏三合倏地睁开眼睛。
“哎啊我的娘!”
李不言欣喜若狂,冲过去死死的把人抱在怀里,“吓死我了,吓死我了呀,晏三合,你吓死我了……”
“我……”
晏三合刚起了个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只好把头往李不言怀里蹭了蹭,示意她别急。
裴寓见晏三合还说不出话,忙道:“一针不够,再扎几针吧!”
还扎?
晏三合奄奄一息,“别忙活了,我是累的。”
累的?
裴寓扭头恶狠狠地瞪着朱老二。
知道谎报军情是什么罪吗?
死罪!
朱老二委屈地看着自家大哥,有苦说不出。
门口,谢知非一颗心落回原住,头磕在朱青的后背,用力喘了两口气——幸好,幸好。
“三爷呢,醒了没有?”
谢知非猛的抬起头。
久远的记忆呼啸而来。
她打小就是个病秧子,一年四季吃着药,回回高烧,烧得不醒人事,醒来总要问一句:我哥呢?
我哥呢?
三爷呢?
这久违的语气把谢知非的心揉得稀巴烂,赶紧低下头,把眼里的一点热意用力逼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