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挠了，来打架！”
段长明出现时，已站在了黑影身后，九烛阵内众人的目光中。
并未出手突袭，段长明提剑站在那里，盯着因为被九烛灼烧周身黑气比出现时消散了许多的黑影。
三剑，他接了对方三剑。
剑剑到他的血肉，剑剑到他的神灵，对方说着无情，声音比谁都大，谁都坚定，剑中之境却截然相反，那样炽烈之人心，如何修无情之天道。
段长明难过且不怎么惊讶地发现，黑影褪去了黑气缠绕的部分，真的跟人没有区别。
一匹长及腰臀的黑发现在已经干枯无光，但仍可以想象曾经婉然的风致，瘦成柴禾一样的肩臂和腰，像是惨白的皮直接蒙在了骨骼上，是病态的、很可怖的，但的的确确是人的肩，人的手臂，和人的腰身。
他没有打，黑影转过头来，也没有立马开打。
黑影呆看着他：
“你……真出来了？哥哥……”
“真的……不跟他们待在一起，而是来找我了？”
“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吗……你……想跟我……”
段长明接道：“打架。”
黑影没因为他这宣战般的话语而生怒，反而微微垂下了头：
“哦，打架……”
黑气缠绕对方脖颈，脸颊，只是比起初淡了很多。
隐约地，他看见，那是张清秀得像是女孩子的脸，低头的样子会给人以他正在羞涩的错觉。
只是太瘦导致骨骼凸显，叫那清秀中有狞厉。
不知道是他出来让他冷静了些，还是那些消散的黑气同时带着他的疯癫一起消散了，对方抬头，再开口时声音不复那么凄烈：
“为何？”
“你的剑境让我觉得熟悉，熟悉且喜欢，我认为你修习的剑诀跟我的道念正契合，我想通过跟你战斗来进步，来变强。”
那黑影怔怔地，“熟悉？喜欢？”
他厉声道：“假话！熟悉被我恨？喜欢被我杀？”
“我熟悉喜欢的不是你的恨意和杀意，是你等到今天也没有让它彻底熄灭的东西——”段长明问他：“何况你的恨意和杀意全都是真的吗？为什么第一下冲着我的胸口？”
“问道修士的致命处可不在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