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意义的东西——怎么停下?”皇帝问。
叶枕山对皇帝既惧且恨,却也不得不赞同这句话。
这场战局,除了证明了即便立场相对,失去记忆,叶白真也还是要被段长明吸引,此外毫无意义,该去斩心魔的人再一次输给了心魔,输得连人带国、连心带性,什么高傲无匹什么冷若冰霜?现在巴巴跑人家后宫里当佳丽。
“除却一方在棋局中战死,若是惊动他们留在外面的元神,也会使分魂出棋局。”他下意识要向段长明发出一阵波动,将其惊醒,忽听叶问鼎道:“动了老五的元神,长明的分魂被强制送出,会不会受伤?”
叶枕山一顿:“当然不会……”
边说叶枕山边打量幻境中的段长明,他不明白这祸水究竟凭什么吸引了一个又一个人类为他前仆后继。
不就是模样俊了点,身段美了一点?性格呆呆的也不讨喜,有时候还爱管闲事,爱冲动,爱冒点热腾腾的傻气。
灵月秘境中的一切仍历历在目,而今,莫说那些人族的青年天骄、自己的弟子,就连皇帝——
叶枕山被合道巅峰的剑境所惊,一扭头,瞧见墙上的硕大空洞。
皇帝把盘膝在坐榻上闭目入局的叶白真肉体抽得破墙而出。
肉体都被抽飞,里头的元神自然受到震动,已经把段长明脱到只剩最后一层中衣的叶白真消失。
段长明惊愣着瞪大了双眼,水镜呈现的画面霎时模糊。
皇帝把出来后还有些没回神的段长明打横抱起,身周空间一阵波动,消失在了叶白真的宫殿。叶枕山叹了口气,去把口角带血陷入昏迷的叶白真提了回来,为他疗伤。
这个废物,太不争气了。
这个废物,是他给自己准备的后路,本来是能派上用场的,在他屡屡突破失败的如今。
他对自己难突破合道早有预料。
他根本不能算是一个人,从很小的时候,许多别的孩子能感觉到的东西,他都感觉不到。
高兴?那是什么感情?温馨?幸福?都是什么东西,他一概不知。
他只是一抹名为“不甘心”的执念。
他有所猜测,或许他曾经是魔主最忠实的追随者,或许,他就是魔主本人分出来的一抹魂魄,总之绝不是人、总之跟魔主有密切关系,所以才会如此。
在经过轮回后他即便为人,也忘记了自己的过去,可始终无法真正成为“人”,他天生有部分属于人的东西缺失掉了,而他无论怎么看又都是人的样子,所以他只好自认:
“非人,亦非魔。”
他不承认自己两族的身份,他只剩下一道念头,他恨天为何将一部分生灵生于[遗弃之地],而又将另一批生灵投放在这灵气充沛的福地,他想:
天不公,他来帮它公平。
他再怎么思考,适合他的也只有无情道,可惜尝试过或“正”或“邪”的万般方法,至今仍难以突破,然则若是叶白真无情道大成,他吞噬对方的道念,轻而易举便可突破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