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烤鸭,烤鸭,刚出炉的木炭烤鸭子,皮脆肉鲜,吃一口舌头都香掉啰!”
“枣泥包子,芝麻包子,豆沙包子,都刚出笼的热乎着,不软不要钱。”
“槐花糕槐花糕,才摘下的新鲜槐花!又甜又绵,好香嘞!走过路过莫错过。”
热闹欢快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传入了街上六人的耳朵。他们是凌晨到达,考虑到半夜家家闭户安睡,难以调查到什么,也容易惊扰此地百姓,段长明索性让众人在飞舟上休息到了天光大亮,才带着众人从飞舟上下来,入莲鱼镇。
没有想到,镇中会是这样的繁华与祥和,青石铺就的宽阔街道上,行人熙熙攘攘,两侧各种店铺鳞次栉比,店铺门口支着各式各样的布蓬,还有酒家将酒幔悬于竿头,风动而舞,好像无声的招揽,再远处,是绿水石桥,两岸芳菲在日光下更显出绚烂。
“凤飞,我想吃那个槐花糕。”赵慈的声音传进众人耳朵。
段长明没有反应。萧凤飞和另一名筑基弟子驻足,两人望着赵慈,目光恋恋,近乎痴迷。南宫羽则面露疑惑,望向那卖槐花糕的摊子。
箫见空敛起眉头,脚步一停,随即又继续跟着段长明往前。南宫羽本是在段长明最近处,此刻却已留在原地,心道:
“我怎么突然也觉得这东西诱人?我从来都不爱吃凡间这些不稀奇又无甚益处的糕点啊?”
赵慈拉着萧凤飞的衣袖,眼巴巴望着萧凤飞,他压低了声音:“我不够努力,不是那坐得住的料子,惹得小真人不喜了。我不敢跟他说,你去跟他说说,让他等等我。我就买一块尝尝味儿。”
他不知道是真的没意识到,还是故意说给自己听。段长明走在最前头,将赵慈那怯怯的控诉全听在了耳中。
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后悔,早知道就不该带这个人。
昨夜,他同南宫双修完,南宫调息时,他独自下了楼,看见赵慈跟萧凤飞还有另一名筑基弟子仍在闲聊,似整天都没有修炼过。
随他来的这些人里,南宫是“男配”,箫见空由于出身不佳,沦为跟他一样的“炮灰男N”,这两个人,无论出于任务、出于同病相怜的心理,还是出于感情,他愿多花些心思在他们身上。至于其他人,他本不想管,是思及师父叮嘱他要照顾筑基后辈,萧凤飞也与他颇有交情,他才会多提了一句。让他们出门在外,也莫要荒废了修行。
岂料就这一句,竟惹得赵慈眼眶一红。
赵慈问他:
“小真人是不是在怪我?”
他简直莫名其妙:“我何曾怪你了?我只是希望你们利用等待的时间修炼。”
“是我,害得凤飞他们无心修炼……”赵慈眼眶更红,“可是,小真人,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热爱修炼的。我不是那块料子,我坐不住。是我的错,我坐不住,就要找人陪我,凤飞他们都是为了让我开心些才……才荒废了修行……小真人你别怪他们了……都是我的错。”
萧凤飞跟另一名筑基弟子朝他看来,眼中带着怨怼。萧凤飞道:
“师弟,你别怪小慈,我们是自愿陪他的。”
“我没有怪他,是他自己想太多。”
这个赵慈比小弟大这么多,却比小弟还要爱哭,叫人难以招架。
“赵兄,你别哭了,我既没有说你错,也没有逼你啊。”
见赵慈又抹了抹泛红的眼尾,他叹了口气,“好好好,我不说了,你们若是实在不想修,都可以不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