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终于是醒过来了。
端木蘅召出巨型仙鹤，率先乘了上去：“长明，走吧。”
段长明等了片刻，眼前始终只有一只巨鹤和鹤上笑吟吟的端木蘅。
“还有一只呢？”
“那只没来，应该还在吃晚餐？”段长明一愣：“哦……”端木蘅轻轻拍了拍自己身前大片空处，“此鹤自小以灵丹豢养，莫说载你我两人，再加五倍承载十人，也不是问题。”
他低笑一声，“上来吧，长明。”
一层薄薄的水灵力如轻纱笼罩四周，隔绝外界的风，在仙鹤的背上，这一小片相对密闭的空间里，端木蘅身上幽凉的冰片香清浅浮动。
段长明盘膝坐得端正。
端木蘅凝望他的背影，知道他的灵魂也像他的人一样，刚直清正，不染尘埃也绝不容摧折。他一时怜爱他，愿为了保护如此洁净的灵魂去死，一时又想狠狠伤害他。
他想让他的天真被摧毁一次、正直被践踏一次、信赖被辜负一次……
从此以后便不会再像现在这样，随便就被人骗到。
身后的人突然伸手，从背后紧紧环住了自己。没有收敛的力量与灼热从一双手臂传递到他的身上，段长明被勒得有一点痛，抬手握住端木蘅的手腕：
“端木，你怎么了？”
端木蘅不回答。
“你太用力了，我有些不舒服，端木兄，放开我。”
端木蘅放松了一些双臂上的力道，双腿已经分开，他将身前的段长明夹在大腿间。
眼下他的坐姿极其散漫不雅，再看不出端木家二少爷的端庄尊贵，将脸埋在段长明的颈肩，端木蘅深深嗅了一口，接着闷声闷气道：“你的这位二师兄，现在也醒了……”
他又深吸了一口段长明身上的气味，想从中获取气味主人的某些特质，譬如保护自己重要之人的勇气。
是惩罚还是被以别的名义卖掉，是[五凤朝阳丹]还是打魂鞭……端木蘅暗地里冷冷地一声嗤笑。
他道：
“长明，你还是先回宗门吧——带着你醒来的二师兄一起，尽快回去。”
端木蘅自知，此话出口便已等同于背叛了“家族的恩德”。
可是他还是想说，还是得说。
段长明困惑：
“怎么了？端木兄？为何突然要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