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长明沉浸在梦想成真的激动中，倒是没有注意落在他身上的目光。
南宫羽捏紧了手中的文星扇，几乎失语，只是呆呆看着对方瘦削修长的，空空如也的左手。
大力掌，是一个最最普通不过的低级法术，只要达到筑基期就可以使用。
可是为什么段兄这个大力掌……
这么大啊？！
他看同门，打出的大力掌至多只能覆盖成年男子半身。
没有哪个筑基修士能空着手，轻描淡写地打出这么大的“大力掌”，能一巴掌下去，直接打出高级法术的效果，把同为筑基的巨型冰钳蟹拍成燃烧冷火的蟹块。
那对能挡住上品攻击法器“摧岳”的钳子都四分五裂了，倘若挨这一巴掌的不是巨型冰钳蟹，是同级修士——
“南宫少主，请继续。”
大师兄波澜不惊的声音传入耳内，唤醒了他。
从惊异中回神，南宫羽应道：“哦，好！”随即扭头继续破除灵柱内残余的禁制。
看着段长明，箫见空收剑，随手掐了个简单的隔音罩：
“这也是你偶遇的那个仙人教你的？”
段长明一点头，眼里犹带着纯然的兴奋：“嗯，是。”
箫见空垂下眼，看着脚下的冰雪，忽然觉得这冰雪跟面前的少年有些相似。
不是因为对方的肤色像雪一样洁白。
是说对方的心思，像这雪，清清冷冷地没有杂质，对于很多常人在意的东西都能做到漠不关心。自己就做不到他这样。
“你第一次用法术，就能沟通天地灵力，抽取天地间的水之力为己用。我也曾见过其它的变异灵根修士，也是筑基期，为何他们都不会你这个？”
段长明当然无法说自己是在梦中体会过元婴后期使用大力掌的感觉，也无法解释自己无数次拆解过、思考过使用这个低级法术时力量的调取和流转，更无法解释那一瞬间的奇异境界，他想了一个比较合理的说法：“只是侥幸。皆因这里有水灵柱存在，灵气十分充沛，我才能如此使用这个低级法术。假如换到外界，我也不行的。”
箫见空抬眼，深深地看了他片刻：
“我为之前的态度向你道歉。”
段长明一愣，随即语气不卑不亢道：
“萧兄知错即改，我自然不会跟萧兄计较。”
箫见空微笑。
他微笑时倒是不难看，一点恰到好处的笑意让他冷硬深刻的五官带上了丝丝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