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景单膝抵在床上，身体前倾，指尖的药膏轻柔地抹在脖子上的掐痕。
白语沅后仰的脑袋，只能看到他柔顺的头发，遮掩住他的眉眼，看不清神色。
脖子上的动作愈发缓慢，划过皮肤，带起战栗。
空虚感慢慢升腾。
双腿下意识夹紧，难耐地摩擦了一下，小腿传来麻木的疼痛，让她立刻清醒。
下一秒，脚腕被一双手握住，摩挲过上面难堪丑陋的疤痕。
白语沅看向季景，他的神色很平静，突然有一瞬间的委屈，堪堪撇开头，自从不能顺利行走之后，她看了太多惋惜，太多嘲讽。
“想报仇吗？我带你去杀了他们。”
白语沅一震，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杀谁，本就是一场意外的车祸，是她自己要去救站在路口的孩子，向谁去报仇。
“先去杀了你那个父亲，再杀了那个顶替你首席的人，下一个.......”季景说的很慢，神情温和，一字一句。
白语沅一把握住他的手臂，阻止他接下来的话。“我如果想要报复，我会自己动手的。你不要再干.......”
她想说让这人不要再干这中见血的事情，可她没有这个立场去开口。未曾受人苦，莫劝他人善。
季景突然扬眉笑了，俯身亲在少女嘴角，很轻。
语气轻巧的换了个话题，“清汤面可以吗？”
男人起身，站在门口问她，笑意清浅，漆黑的眼中落入点点的细碎星光。
白语沅缓缓点头，看着他转弯去厨房。白语沅不是诸事不懂的小女孩，她自幼便是灯光下最耀眼的存在，见多了少年羞涩不可说的喜欢或是欲望丛生的垂涎。
心思深沉，惯会伪装的人，不可能是昨晚的一见钟情。可是她仔细思考过往，也不曾记得有认识他。她甚至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个人叫什么。
她不想问，牵扯太多，并不好。
知道的越多，面对下一次警察的询问，她蒙太奇的手法就越受限。
这人的手艺出乎意料的好，最简单的清汤面，两颗青翠的小青菜，焦黄的荷包蛋，香气四溢。
桌子上只有这一碗，白语沅看了看他，“再去拿个碗，我们分一下。”
语气太过理所当然，季景从善如流，去拿了个小碗，分出来了些许面条。
白语沅又捞了两筷子给他，虽然这人看着纤瘦，但身下肌肉贲张是什么样子的她最清楚，吃这么点怎么够。
白语沅垂眸，秀气的吹着面条，小口小口吃，嫣红的嘴微张。纤细易折的脖子和手腕，都是他留下的掐痕。
季景呼吸一滞，牙尖的痒意怎么都压不住。